他心疼地弯腰去找,直到邓魁挑衅地看了他一眼,踩了踩脚下。
任东苗畏缩地退了一步,如果是别的笔他还可以不要,但这是杨诗隐送给他的德国的品牌钢笔。他长这么大还没用过这么好的笔,平日里爱惜的不得了,用完总要擦几遍用卫生纸包好才放回铅笔盒里,如今被这么一摔,不知道金贵的笔尖有没有摔坏。
虽然他非常惧怕邓魁,但为了钢笔,他还是走到他面前,卑躬屈膝地半跪在地上,低声求道:“麻烦抬下脚,我的笔被你踩住了。”
邓魁移了一下脚,任东苗刚要去捡笔,后背却被狠狠地踏住,仿佛脊椎骨都要断裂了似的。
邓魁在他背上重重地踩踏,又在他皴裂了的脸上留下了一个耻辱的脚印。
而这一切恰好被转回教室的杨诗隐看的一清二楚。
任东苗在尘土里绝望麻木的眼神让杨诗隐感到一阵刺痛,原来当年他被欺辱时就是这样的神情。
那种心理阴影是长在骨血里的,即便现在他已经成年,即将名校毕业,已然为人师表,仍然无法摆脱对暴力的恐惧,他的双手像中风似的抽搐起来。
但他不能逃,他现在是老师,他肩上还有责任,他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学生被霸凌而无动于衷。
他冲进了教室,声音还在颤抖,“住手!邓魁!你在干什么呢?快把脚从任东苗身上拿开!”
他从来没有如此严厉地跟别人说话,他说完甚至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邓魁一脸蛮横的神情,轻蔑地冲他哼了一声,完全不把他这个老师放在眼里。他故意从任东苗身上踏了过去,慢条斯理地回位子上坐下。
全班同学就这么冷漠而无情地看着杨诗隐一个人去扶任东苗。
任东苗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碎了,在杨诗隐地搀扶下,跪在地上喘了几口粗气才能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
但他只是沉默的忍受着。
杨诗隐的心都要跟着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