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冲你吼”姜默将车里的暖气打到最高,抱着他不知所措地轻吻着他混着冰渣的头发。
他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觉得灵魂都不在自己的身体里,他穿得很厚,可是他整个人都僵冷僵冷,说起话来语无伦次:“你怎么在这里……怎么在这里啊?怎么弄成这样”
唐修喉咙里发出低弱嘶哑的“啊、啊”的声,什么也回应不了,只能拼命地把怀里的那个襁褓交给他。
姜默这才看到他的手。
以前那是一双拿手术刀的手,漂亮又干净,每个骨节仿佛都是精雕细刻一般。不知何时已经面目全非,十个手指头都像是被咬破了,指尖血肉模糊,手指也冻得紫肿。
襁褓里是个刚生下来的小孩子,很瘦弱,身上还有干涸的血迹和胎脂,但她蜷缩在温暖柔软的襁褓里,均匀地呼吸着,睡得十分安稳。
姜默看得心尖一阵滚烫发颤,没有看到眼前那个人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和孩子的眼睛里,原本是一片浑浊,忽然有了些光出来,却是太过明亮了,不像是这种状态下的他应该有的光。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衣角,想攥但是攥不住,枪伤太疼了,他的手根本就不听他使唤,他什么也抓不住。
他很冷,但是刚刚被他抱住的时候,特别暖。
他好久好久,都没有这么暖和过了。
他起了贪念,想再抱抱他,抱抱他的小孩,还有他们的小糖,好好地说声对不起。
但是他什么都抓不住了。
“阿修你等我,我把、把孩子交给医生,你的伤口需要处理。”
他的小孩好像在跟他说话,他什么也听不清楚,但是他知道,他应该是要走了。
他很着急地在身上翻找着什么东西,小孩却没有等他,带着小糖下了车。
“啊、啊”他像个濒死的动物一样,凭着本能想抓住他,把东西拿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