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只要你一个的。”
东始故意与他十指相扣,宝喜对此从来抵受不住,“东始,我喜欢你、爱你,生生世世……”
“我也是。”
吻得昏天黑地,待东始撩他半边衣衫露出圆润肩头,宝喜又反应过来:“不要……不要在床上……”
宝喜实则想说,不要这张床,到底曾有第三者躺卧。东始却想偏了,兜转一圈,以为宝喜是动情在哪里,办这等大事也要在哪里,便有了夜时湖心那一只摇摇晃晃的小船。
水纹抖颤连连。
第八章 混然
身心交融以后是一日胜一日的浓情蜜意,不觉时日渐过,业已深冬。堂庭遣来了他的灵燕,爪上只缠了三字:随它走。
宝喜坐于东始怀中,将这三粒墨字来回细看,横竖撇捺都想望着能拆开品赏,“东始,这是谁人笔墨?”
东始心中盘着事情,未听出宝喜语气中的崇敬,随口交代:“堂庭。”
“刚中藏柔,飘逸遒媚。”宝喜赞叹道,“素闻堂庭天君的棪木宫中藏花无数——诶,你做什么!”
东始已将那纸条扬手飘成细碎金屑,沉声威慑,“花再多你也看不得,去了天界,堂庭头一个来抽你玉魄。”
宝喜听出他的醋意,不觉起了坏心,“可我听说堂君温善爱物……”
“以为他舍不得对你下手?”东始掐着宝喜细腰,掐挠出一串笑,“想他对你生出什么心思?嗯?小石头有我还不够?”
“够了够了!你别挠……哈……东、东始……只要你一个的……”
东始心满意足地亲了亲他的侧脸,复又把人在怀里安顿好了,道:“堂庭其人温善,爱物是真,爱瞎操心更是真,天界大事其实都由他负责,早年桃水宫乐游在人间玩弄权术,伪造异端,大兴战事,连灭三君,耗净皇气,最后是由堂庭处理。”
说出来短短一句话,做起来并不容易。难处倒不在于降服乐游,而在于天界高高在上,超然空灵,却出了这么一桩丑事,万不能惊动六界。
“故而堂庭不能直接揪出乐游杀了,再降下祥瑞予被害之国,而是伪身凡人,做了废太子的谋臣,一面重筑国基,一面安排浮玉伺机而动。只是浮玉脾气坏,机会是找到了,打起来没完没了,吵得我耳朵疼。”
宝喜惊讶道:“你原也参与其中么?”
“堂庭非要我同浮玉去,怕他不辨时势,急性冲动。”东始笑道,“他来了人间,诗书礼仪半点没学到,倒学了满嘴脏话。那段时日,他张口闭口都是‘你奶奶的’。堂庭听了直说岂有此理,最后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硬要他改回来了。”
“那乐游最后呢?”
“被我打回初胎封印了。转眼数百年,谁又知天界三百六十君,实则只有三百五十九?”东始道,“连身为万物之主的你都不知道,可知堂庭这事做得确是缜密。”
“我如今知道了,”宝喜提醒道,“家丑不可外扬,东君要否封下一道金印,叫我忘得一干二净?”
“贫嘴,”东始低笑,“家丑的确不可外扬,可你是外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