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惯常不善于卖惨的,从来以实干为主。
然而在这次颁布政令时,她直接出言指责那些贵族逼得她被迫废掉自己的孩子,将他逐出有虞星海,来保障他的自由与安全。
从十三岁成为皇子,到二十岁被废位,虞亦年十年来都受着极其严苛的监视,甚至无法选择热爱的领域去学习。
时有Alpha向还未成年的虞亦年示爱,影响他的学习与生活。
然而他们不爱他,只是因为无法从虞人那里下手,所以柿子挑软的捏。
看上的不过是虞亦年皇子身份所代表的权势与地位。
虞亦年甚至遭遇过数次绑架,有一次从嫌犯身上搜出了信息素催化剂,俨然是想逼着虞亦年发情。
那时虞亦年才十六岁,就有人想以这种恶心的手段绑定他。
迫于贵族的压迫,这件秘密裁决,并未向大众透出半分消息。
现在举世哗然。
“自由与地位,我的孩子在成年时选择了前者。”虞人穿着一袭白色的长裙,端正地坐在象征着权力的帝位上,巨大的椅子与她娇小的身形格外不协调。
“很遗憾,在他最需要母亲的时候,我甚至不能与他表现亲密,否则就是溺爱。我便需要再嫁给某个贵族Alpha再生一个孩子,来弥补只有一个继承者的错。难道一个母亲,还不能光明正大地爱自己的孩子么?”
虞人的眼眶一下发红:“他们告诉我,不能,因为我是Omega,因为我唯一的孩子也是Omega。即便我坐在这个位置上,Omega无法掌权的思想也根深蒂固。他们无能干涉我的政治,就企图从生活和我的孩子下手,想欺我软弱。”
“那么我要告诉他们,我能,我绝不退却。”虞人眨了下眼睛,压抑住泪意,那个略显柔弱的母亲,又成了强硬的女帝。
“我要将蠹虫除去,将一切阻碍都铲平,我要让帝国是所有人的帝国,而不止属于那几个所谓贵族。”
“亦年,你可以回家了。”
发言结束,虞人终究是有些疲惫,漂亮的眉眼中些微苍老,浸润着长久的劳顿与伤悲。
虞亦年握着装有期冀的空间扣,已是泪流满面。
他想起他带着期冀那样欢欣鼓舞地离开时,虞人在他身后,一直望着他。
他只觉得心里一抽一抽地疼,多年的委屈涌上心头,却也只能擦干眼泪,尽力平静地点一点头,说:“妈妈,等我回家。”
然后,他扑进了虞人的怀里。
万千光年,只有一瞬。
想起这是直播,虞亦年只是抱了一下虞人,然后后退一步,跪坐在她身侧,依恋地枕着她的手。
虞人也惊了一下,然后碰了下虞亦年的脸,温柔地说道:“孩子,妈妈终于把坏人打倒了。”
虞亦年孺慕地望着虞人,点一点头:“嗯。”
一宫殿的采访者见发言已结束,适时地退去出,将空间留给这对久别重逢的母子。
那是多么轻易就能见面。
又始终都没有见。
等大殿里只有他们两个时,虞亦年方才低下头:“对不起妈妈,我错了。”
虞人一定不高兴,还是先认错比较好。
虞人抬起他的脸,细致地擦去他脸上的泪痕:“你没有错,你性子那么野,拘束久了不想回来,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