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壁灯昏暗,勉强能照清壁纸的纹路和椅凳上的暗色包布。陆承熠跟侍应生点了两打梵罗进口的酿造啤酒,想了想又再次打开酒单,加了一瓶价目表上最贵的多洛酒,然后把酒单递了出去。他挑了把对着门口的扶手椅坐下,侧过头靠在把手上,低头看向楼下乐队的贝斯手。
大约过了十分钟,包房门被再次推开,罗平和一个身材个头差不多的男人一起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包房的侍应生,推着一车酒。
两人肩膀上沾了少许水渍,但发型都一丝不苟,整理地很是精神。“操,雨突然大了,武平路居然这个时候堵车。”罗平拉了一把扶手椅,示意旁边的男人坐下,自己则挪到陆承熠的座位旁边,一屁股坐了下去。“田禄琨,空军战术部队的,我发小。”
“幸会。”陆承熠从座位上站起,弓着腰伸出右手跟田禄琨问好。
田禄琨愣了些许才局促地半蹲着站起,哈着腰匆忙地握了个手。
“啧。”罗平抓起一瓶啤酒在桌沿一磕,瓶盖啪地一声起开,“穷讲究。”接着把面前的酒杯倒满,自斟自饮地喝起来。
罗平是陆军准将,比陆承熠低一级,但他们同属第2军,算不上上下级关系,共同归司令部领导。一次军事演习中陆承熠帮过他一把,让他幸免受伤住院,两人这才渐渐熟悉起来。
罗家出了五代军人,他爷爷曾是陆军五星上将,以前鼻孔冲天的世家,在现在这个世道办点事也要学着看人眼色。罗平从小就是个兵痞子,人模狗样的政客他最看不惯,狐朋狗友都在军队里,当兵的有股倔劲,烂也要和一个味的烂在一起。
陆承熠让侍应生把桌上的酒都开了,再摆手让人退了下去。他亲自起身给田禄琨的酒杯倒满,以致田禄琨再次有些无所适从。
“自己人不用瞎客气。”罗平抓住多洛酒的瓶颈拿到面前把玩,“今天喝这么烈的?”
“随便点的,桌子太空。”陆承熠端起酒杯和田禄琨碰了个杯,一杯酒一饮而尽,两人对着摇了摇空杯,算是认识了。
罗平打量完酒瓶给自己倒了半杯,又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烟,叼在嘴里点燃,舒爽地抽了一大口,随着吐出的烟圈舒爽地瘫坐到椅子里。田禄琨也从罗平扔在桌子上的烟盒里甩出一根,熟练地送进嘴里:“特供的烟还是有劲。”说着把烟盒向陆承熠的方向递了过去。
陆承熠接过烟,二话不说点燃吸了一口,烟草有些冲头,虽然在军队待了很久,但他烟酒都碰得不多。他把夹着烟的手腕搭在扶手上,烟雾缭绕中眼看罗平的烟卷很快燃到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