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昨天没有被撞见,庄显不会主动汇报,但最先到现场的是陆承熠,庄显想了想,还是决定在他开口询问主动前把事情交代清楚。
一只野猫,梅伯就从不会拿给他看。陆承熠不耐烦地一摆手:“处理掉。”
庄显拎起笼子,弯着腰快速退了出去。他可以顺利推测出“处理掉”的意思,尤其在亲自见证过陆承熠处理麻雀的方式后。他隔着笼子看着那只不安的打原地转的野猫,似乎它也得知了自己的命运。
隔着门厅的玻璃窗,庄显看着装甲轿车的车屁股渐行渐远,他才组织佣人开始打扫房间。这只是他上任管家的第二天,他估算不出今天和以后的日子比起来,只能算作普通不好还是特别不好。
陆承熠的书房和卧室以前都是梅伯亲自整理的,尤其是书房,里面有很多高级别的军事机密,普通佣人是无权踏足的。他接任梅伯的工作自然也要打扫管家分内的任务,但是陆承熠没有开口,庄显不敢擅作主张,他路过书房的门口,只把陆承熠的卧室整理干净。
庄显早早地等在门厅的窗户旁边,装甲轿车几乎和昨天同一时间回来,他熟练地开门迎接,陆承熠和前一天一样神色很难看。
回来的路上陆承熠和庄显思考了同样的事情,管家涉及的权限过重,他能不能轻易信任一个陌生人。
在挑中庄显后陆承熠调查了他的背景,干干净净和他提交的简历没有任何出入,他甚至仔细研究了庄显的车祸手术病例,也挑不出瑕疵。如果说有什么让他感到不安,那就是庄显的大学入学照片,有些受潮模糊不清,刚巧那届电子档案受损,就只留下实物存档。虽然看起来和本人很像,但又说不出有哪里不妥。
陆承熠黑着脸进了门,每一天的政治课都让他十分焦躁,庄显依旧端了咖啡出来,是陆承熠一直保留的习惯。
“拿一杯热牛奶,”陆承熠又格外强调:“用玻璃杯。”
陆承熠很少喝牛奶,庄显喊来最近家里生了宝宝的女佣,和平时冲泡咖啡的女佣一起,三个人合力花了七分钟,才决定把那杯适合新生婴儿温度的牛奶端出去。
庄显依旧端着托盘走回客厅,在距茶几一步的距离停下,微微弯下腰握住玻璃杯的杯身,把牛奶轻轻放到咖啡杯旁边。陆承熠看着庄显熟练的动作,在他握住玻璃杯时微不可察地黯下了神色。
“热牛奶,是耳朵也听不见么?”陆承熠指责地不留情面。
庄显身子还没有挺直,紧紧抿着嘴唇,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可很快眼神里又有关切溢了出来,仿佛是在提醒他温度过高的饮品对身体有损伤。
但陆承熠的表情不耐烦又坚决,丝毫没有被动摇。
庄显抱歉地欠了欠身,收回玻璃杯快步走回厨房。女佣重新打开一瓶鲜奶,在庄显决绝的手势中把牛奶加热到沸腾。乳白色的液体在奶锅中翻滚着,又被倒进高颈玻璃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