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逆不道啊”。
孙镇远看了一眼陈树俭说,语气有些许埋怨的意味。
陈树俭呵呵一笑说:“反正在国外,谁还能把咱抓了去?”
舞台下,贵宾席的诸位嘉宾们对陈立东的这段话、包括这首歌都很吃味。
那些坐在看台座椅上的员工们也都心情起伏。
老板的歌听不太懂,那段话让大伙都动了心思。
刘学礼是蓝市昌龙县石门沟乡刘杖子村刘石匠的儿子,初中毕业就开始打工。
最早在硫酸厂干活,后来厂子出了事,南方的老板跑了,他就在县城打零工。
再后来东华招工,小表叔顾长生找到他,让他带着村里几个壮劳力出去干劳务。
开始几年刘学礼和工友们一直在北极圈。
最初在库波尔下金矿、干支护;后来调到乌瓦尔金铺管道、建储气站。
前年的时候,刘学礼觉着攒够了身家,就脱离了东华,带着几个兄弟单干了一年。
他们从一个开发商手里包了一栋楼干主体。
结果,开发商说他们建的楼有问题,施工款只付了一半,他们几个钱没赚到还搭进去一些。
无奈之下,刘学礼又舔着脸去求顾长生,被招聘到索亚建高楼、建车间。
从北极到赤道,施工环境都不舒服,但刘学礼山里人的本色还没丢,在他骨子里一直坚信,人就没有吃不了的苦、受不了的罪。
他这些年其实赚了几十万的身家,在昌龙县城买了六间二层小楼,还买了台夏利。
算起来,刘学礼跟陈立东算是蓝市的老乡,但是一直没有这么面对面过。
刚才那些话,刘学礼觉着说到了心坎上。
原来传说中的亿万富翁也有一肚子苦水要倒出来。
老板说得一些事,刘学礼有体会。
他在到东华之前,就对那些富人有成见。
当年硫酸厂的老板跑路欠了三个月的工资没付,刘学礼搞的第一个对象就那么黄了。
去年他建的那栋楼又快又好,结果人家质监站的人鸡蛋里挑骨头,找了一堆毛病,开发商就扣了款子。
刘学礼确信是开发商请来质监站的找事儿,这帮人相互勾结,心都烂了。
出去这两年,他见识了别的工地上的猫腻,那些老板,都是把工人当牲口使唤?
那些包工队别说交保险了,过年的时候能不能把工人的工资给齐了都是问题。
在国内,谁不盯着东华招工的信息?只要东华要,看大门、扫厕所都愿意。
虽然东华管得严、在东华干活得使真劲,但是人家真给钱。就算被辞退,也有遣散费。
老板说的那些言论,现在网上就有。
前两天,围脖上还有个热议,题目是《为什么感觉最爱国,关心国家前途的,反倒是最普通的老百姓呢?》
那位脖主说:因为,老百姓只有这一个国,只有这一个家,有钱人就不一样了,可以有很多国,很多家。
这些话刘学礼很赞成,他觉着,这华夏,可不能让那帮孙子们说了算。
孙爱丽再次来到舞台上,准备接过话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