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韩曲峰笑道。
谢开花道:“马马虎虎。”一眼看到韩涛悦眼里的不忿,他冷笑一声,就捡了个被子给斟了一杯,摆在韩涛悦跟前,道:“你喝喝看。看是不是马马虎虎?”
韩涛悦一愣。韩曲峰已经是满脸的苦笑,慌忙把那杯酒拿到自己手边。又叹道:“你明知道他们不能喝这个。经脉受不住,要爆体而亡的。”
“他们爆不爆体,关我什么事?”
谢开花眼中愈发冷漠。
韩曲峰知道眼前这一张无辜娃娃脸的小子并不是开玩笑。修士也分很多种,有的与凡人为善,有的则视凡人为蝼蚁。很显然谢开花是后一种人。
至少对他并不喜欢的人,他确实是视如蝼蚁的。
韩曲峰心中长叹。他很明白谢开花如此憎厌自家的表弟,是为了罗名山上的事情。韩涛悦一早和他说了,谢开花那天是实实在在和荆山一起上山的——但后来谢开花却不见了。估计也是不愿和他们见面。
不然荆山大概也不会在那样浓烈的妖气里活下来。
他毫不迟疑,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玉石雕琢的瓶子。这瓶子不过一指来高,但通体碧绿生青,仿佛山中一汪清水,微微一晃就能在阳光下反射出清澈透明的光来。正是极好的玻璃地的帝王绿翡翠。
韩曲峰又将瓶子上的玉塞轻轻拔开。
顿时一阵清香从瓶里弥漫开来。这香似檀非檀,闻着沁人心脾,熏人欲醉。那味道悠远得好似天外的云彩,又浓烈得仿佛燃烧的火焰。
韩曲峰就把玉瓶往谢开花手边一推:“这是送给你的。”
“什么东西?”谢开花随口问道,但心里早已一清二楚。他把玉瓶接过去一看,果然见瓶中一汪乳白色的液体,粘稠如牛初乳,十分可爱。
“是万年钟乳液?”
他又把玉瓶放下。
韩曲峰倒也没有吃惊。他早知道谢开花不是一般修士,这万年钟乳液虽然几位稀罕,但谢开花肯定也是知道的。只笑道:“正是。我师父那儿的山峰口存了好几万年了,就只一点点;这瓶子里可就已经装了大半。”
“你用这个来打发我?”谢开花淡淡拿过玉塞将瓶子盖起。
韩曲峰就捏拳抬到嘴边,一记咳嗽。这万年钟乳液放在修真界可是你争我夺的玩意,谢开花却好似只看到了红富士苹果似的。
“倒也不是打发。”韩曲峰道:“荆家虽然富贵,这万年钟乳液也是没有的。但这一滴就能生死人、肉白骨,对荆山的身体也有好处。”
谢开花就哼了一声。
其实荆山倒是用不到这个;他自家有命玉,只要时刻佩戴,身上的外伤暗伤早就能安然痊愈。倒是谢开花自己,他自从罗名山一役,体内灵力已经混乱到了一个恐怖的境地,方才那一场篮球赛,还咬着牙用法力给白汉明吃了苦头;这会儿能坐在这儿和韩曲峰说话,已经是费了很大的心力了。
这万年钟乳液,对他倒是用处很大的。
只是人都是贱骨头,轻易送出去的东西,他们会觉得不值价钱;只有百般推拒,或是做出瞧不上眼的姿态,才能让送礼人觉得安心。
谢开花顿了顿,半晌道:“那我收下了。”
韩曲峰松了一口气。
“那涛悦、小昀的事……”
“他们惹到的是荆山,和我没有关系。要求得原谅,找荆家去吧。”
谢开花本来还想给韩涛悦一点苦头吃。但是既然韩曲峰送了这样一样好东西给他,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短,他总也不能再无故开炮。何况开炮也要伤到自己。
韩曲峰笑道:“荆家这次倒是大度的,已说了不管小孩的事……”
谢开花一笑:“他们这样说你就信了?”
韩曲峰道:“所以才要小谢你再帮我们说两句。”
谢开花嘿然道:“我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