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悬停纸上的玉管霜毫,纸与墨,一白一黑之间,碧落黄泉,游丝天外。
商妤将屏风合上,也不近前,也不出声,只哀哀望着华昀凰。
她心里清楚,这幅画,一笔一痕,不是画在纸上,而是利刃划过皇后心底。
想着那画,那画里的人,商妤拢在袖地的双手不觉发颤。
“阿妤你瞧,像么?”
华昀凰的声音,像那碧烟似的轻微。
商妤走到画案之侧,画已画好,却不忍多看一眼。
“如今我也不知道,画得像不像他了。”
华昀凰的目光语声,平静得近乎空茫,不见喜悲起伏。
商妤没有回答,一点泪,却从眼角坠下。
华昀凰目光轻掠,仿佛察觉了她的落泪,似也怆然一笑。
凝视画幅良久,她终究搁了笔,将画幅徐徐卷起搁在案侧。
“天要亮了,是梳妆的时辰了。”
华昀凰拂袖起身离了画案,徐步走向妆台,身后青丝散成一幅墨色长缎。
“公主……”
商妤却觉得连指尖也发软,这一天,这一刻,等了许久,竟然还是怕的。
两年间,为亡母守孝,公主终日素衣散发,商妤一次也不曾为她梳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