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早些骗我?”
她紧闭了眼,不肯看他,肩头颤抖如风絮。
“昀凰……”他抬起她下巴,迫她直视,深深望进她眼中,手覆上她心口,“这一剑,无论是谁的主使,我必会给你一个交代,再不会让你身受危难。”
她望了他一笑,目光飘忽,无处凭着,“何必再追查主使人,你有你的为君之难。既然太医虚言,是我的授意,不如将行刺也一并算入这场戏,只需一纸诏书,三尺白绫,一了百了。连同这八百里殷川,裴令婉早有许诺,待我一死,便割疆相赠,都是您的。”
尚尧神色遽变,深而锐的眉目间,竟有了杀气。
“八百里殷川,算得什么,裴令婉又算得什么,你未免太小看了朕!”
华昀凰一声冷笑,眼瞳中凌厉陡生,容色艳煞。
“不错,这都算不得什么,你手中自有乾坤,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是么?”
“事到如今,你仍信一个沈觉,不肯信我!”
沈觉这两个字,从他唇齿间吐出,直似飞灰。
两年前,若不是沈觉冒死入宫,她连母妃和少桓的死讯都还被隐瞒着,不知诚王与裴令婉已向她张开了布满毒刺的网,更不知道……母妃与少桓原来是那样死去的,刺向他们的刀,不只来自仇人,也来自她最信赖的人。
从他们身上流出的血,亦是她华昀凰的血。
刺下这一刀的人,却还口口声声要她信他。
昀凰颤声笑,“我该如何信你?”
尚尧望了她凄恻笑颜,万千言语,僵在喉头,只得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