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社学外不远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溪,两岸是排排花树,春日里落英缤纷,夏日里绿树成荫。
赵光此刻无心观赏月光照耀下波光粼粼的小溪,也不想感受浓荫的清香凉爽,他脑子浑浑噩噩的,只不断朝前走去。终于,当他看见一个带着白色帷帽的身影时,他停下了脚步。
这人正坐在河滩边,面前铺了一张油毡,上面摆着一壶酒。
“你是谁?”赵光颤抖道。
“我不是已经在信中写了吗?还是——你不识字?”来人起身道。她身量适中,身形窈窕。声音更是清脆悦耳,活脱脱一个妙龄美娇娘。
赵光长长的松了口气。不知为何,在看到那封信的时候,他曾经产生过一个荒诞的念头:莫不是容景专门设下圈套,来害他的吧?
虽然理智告诉他,不可能。
容景在报名当日得罪了凤阳王公子谢骞,被谢骞记恨理所应当。况且,他曾经听到魏夫子不小心说漏了嘴,魏夫子说,崇明社学这次教育改革,其实就是谢骞的主意。谢骞想借着教育改革赚一笔钱,而容景带着丁班学生顺利升班,让谢骞少了很多油水可捞。新愁加旧恨,谢骞想要容景的命再正常不过。
但他还是有些担忧。
直到现在,他看见面前的女子,个子比容景高,声音比容景好听。他自嘲的摇摇头,心道自己真会胡思乱想。
看来,容景已经成了自己的心病……
不过他还是有些好奇,“姑娘为何如此打扮?”
女子幽幽的叹了口气,“我和那英国公小姐有几分相像,我家主子便叫我日常做她打扮。”
赵光很快想起容景报名当日那个惊鸿一瞥的方薇,同样穿着白衣,带着白色的帷帽。那是多么完美的女人啊,美丽、聪慧。但他也知道,方薇是自己这辈子也够不着的女人,只能放在心里,等日后找个和她有几分相像的女子替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