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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也正色道,“你说的不错,梁洪确实算一个,还有一个,是他的同宗兄弟,巴府知府梁茵。”

“也是你府试的主考官。”

梁府。

梁茵唉声叹气,焦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他颧骨较高,一张嘴却有些下撇,和梁洪有三四分相像。

“堂兄,你能不能消停点。”梁洪道。

“你让我怎么消停?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万一追查到我头上怎么办?”他指着梁洪,“我当时怎么会如此糊涂,居然听你的鬼话,对那容景下手。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值得我这么大费周章吗?又是给简宁县送假的公告,又是纠正,又是找宅子!”

“这都不是杀鸡焉用牛刀了。是踩死一只蚂蚁用上了两匹大象。据传林霄对他深恶痛绝,他能不能通过院试都还说不准,为什么现在就要对他下手。”

梁洪摇摇头,“开始我也这样认为的,便只叫府中的家奴盯着他。但去岁年末我回京述职,见到了老师。无意中和老师聊起林霄。老师说,当年容颐将林霄贬到穷乡僻壤,其实是救了林霄一家老小的性命。林霄是聪明人,就算当时气愤,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应该能看清些真相。”

“听老师这样一说,我也觉得林霄态度怪异。他从来没有叫过容颐容贼,只叫容老头,糟老头子。但以前容颐还在的时候,他就这样叫。还有,当日乡贤宴上,李文逼容景做《容贼赋》,也是林霄及时出现打断,还将李文讥讽一番,后来更是悄悄和潘峰一起躲到崇明社学抓李文的罪证。”

“所以,林霄虽然会骂容景,阴阳怪气叫他丑人,但在科考场上绝不会为难容景,而是会为他保驾护航。要是容景过了府试,院试绝对高枕无忧。”

“这个林霄,怎么也变得这么狡猾了?”梁茵呸了一口,又道,“就算容景过了院试,成了秀才又怎么样?日后还有乡试,会试,殿试。他毫无根基,根本走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