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白点点头。
“蓝田为你弹的《广陵散》写了唱词。本王看了觉得不错,稍微替他改了一改,你拿去看看练练。过些日子我来听。”
褚安铭说罢朝着蓝田使了一个颜色,示意他将手里的唱词递给云白。
蓝田看了一眼自己手里那张涂改的难以辨认的唱词稿,有些犹豫,觉得普通人应该无法辨认里面的大部分字迹了,想着是否应该等誊写好以后再给云白看。
结果蓝田刚想说话,一抬头看到褚安铭投向自己的目光,又被那好像只有他能感觉到的杀气给吓着了,也不多说了,直接把稿子递到了云白手里。
云白接过稿子,看到上面的内容愣了一下,向蓝田投去一个茫然的眼神。
“还来不及誊抄,一会儿我逐字同你解释。”蓝田小声对他说。
云白点点头哦了一声,然后向褚安铭回道:“云白一定勤加练习。”
褚安铭把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好了便说要去别处看看,于是蓝田和云白一同送王爷出了院子。
二人一同目送王爷的背影消失在回廊拐角后,蓝田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转头看向云白,见云白也正抬眉看着自己。
“阿田你明天可不能再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了,我得奉命带你去王爷的书房。”云白开口说。
蓝田苦着张脸问:“真的要去?可你不是和我说,这温泉别院,王爷的书房和住处随便是去不得的么。”
云白说:“王爷让你去你自然就去得啊。”
蓝田小声嘟囔:“可我不想去……”
云白安慰道:“阿田,我知道你见了王爷还有些局促。但王爷说了他这几日都不来这儿,你大可不用那么紧张,他只是想让你能有个安静的地方写话本而已。王爷真的是一个很和善的人,你不用惧怕他的。”
不知道为什么,无论听多少人说多少遍这个梁王褚安铭的脾气好心肠好,蓝田每次看到他还是会心里犯怵。
但既然命令已经下达了,也没其他法子了。
不过是明天要早些起来而已。
不过是换个地方写东西罢了。
蓝田像是被人绑来那天一样,不再挣扎,接受了一切的安排。
只要能活着便是好的,这些年来蓝田唯一的愿望也不过是这样而已。
“也只能这样了。”他说。
云白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然后把手里刚才从他那里拿过来的唱词稿挥了挥说:“别过于担忧了,不如来同我说一说这上面到底写的是什么?除了王爷的那几个字外,我是真的一点都看不出头绪来。”
“哦,抱歉。原本是打算重新誊抄一下再给你的,结果没纸了。今天也没领新的……”
云白说:“没事,你同我逐字逐句说一说就好。”
于是二人一同回了云白的屋子,云白搬来另一个凳子到他的古琴边,示意蓝田过来坐。
蓝田在他身边坐下,替他手持着那张唱词稿,一字一句地念给云白听。
云白边听边记,时不时拨动两下琴弦, 不一会儿便能将第一段词搭着琴给唱出来了。
他的歌声虽不算是有多惊艳,但温柔的少年人的嗓音伴着琴声倒也听着很舒服。
蓝田不由得想到今日自己在水榭看到的褚安铭身后那男子满面潮红的模样和那人叫唤的声音,一下子有些好奇云白是不是在承欢的时候也是这模样。
实在有些难以想象。
过了一会儿,蓝田意识到当着别人面还想这些实在是有些不礼貌。于是清了清脑子里的污秽画面,继续专心同云白将唱词的内容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