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行要给他倒酒, 他摆摆套着沉重铁链的手:“伤口疼, 不喝了。”
于是何思行便把酒壶丢在一边,没有强求。
他们无言坐着, 何思行继续给他夹菜, 喂给他吃。
邵辛淳来者不拒, 吃了许多。
“我家里都杀干净了吧?”他喝下一勺鱼汤问。
“你没几个家里人。”何思行说。
“有一个算一个。”邵辛淳往后靠了靠, 好让自己好受点, 但是不小心牵动伤口,下颌都绷紧了,“明天, 就轮到我了。”
何思行将鱼汤吹凉, 递到他嘴边, 小心的绕开干裂的伤口。
邵辛淳缓了缓,喉咙每动一次,他都痛的浑身颤栗,但还是一口接一口喝着汤。
“是我对不起你。”何思行说,“事到如今,你有什么心愿尽管提。”
“我临死了,师父。”邵辛淳笑了笑,“能不能跟我说几句知心话。”
何思行默许了。
邵辛淳清了清嗓子,咳出一口血。
“您对沈欢,到底是什么感情?是愧疚,怜惜,还是……”他转动仍旧灵动的双眸,看向他,“爱呢?”
许久,何思行唇线猛地一松,怔怔说:“我不知道。”
邵辛淳点头,盯着他又问:“那对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