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扫完了吗？”女人高高在上的坐在主位之上，挑眼看着地上瘦削的少年，面露鄙夷：“怎么要这么久，只是这么一点小事你都做不好，我就没见过比你更废物的人了。”

“就这样还想修仙，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下等人就是下等人，什么东西。”

她语气刻薄至极，眼神就像在看垃圾，笪子晏跪在地上的身体抖了抖，小声为自己辩解：“师尊，对不起，我本来是可以按时扫完的，但有几个师兄非要抢我的扫帚……”

他小心翼翼的抬起头，露出了还糊着血的稚嫩小脸，模样卑微又谨慎：“我下次一定能做好。”

女人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起身往外走，在路过他的时候，顿了顿，像是不经意一样踩到了笪子晏的手，狠狠的用鞋底碾了碾，鲜红的嘴唇笑出一个刻薄的弧度。

“师兄们也是为了锻炼你，你却在责怪他们吗？果然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还有，下次收拾干净了再来找我，太脏了，我看着恶心。”

“你这么恶心，你自己肯定也吃不下饭吧，晚上不用吃了。”

轻飘飘的丢下几句话，女人头也不回的走了，笪子晏捂着被踩得血肉模糊的手，表情痛的有些扭曲，但他的眼睛却睁的大大的，不敢让眼泪流下来。

因为她说过讨厌他哭，看到他的眼泪，就会觉得反胃，然后就会打的他哭都哭不出来，眼泪流干了就会流出像血一样的液体，他很痛，也很害怕。

然后他就不敢哭了。

他的师尊不喜欢他。

他的师尊只想让他痛苦。

那个时候的笪子晏还太小了，不明白为什么，后来他长大了，却也不想明白了，但他恨他的师尊。

他想让他的师尊死。

就像他的师尊想让他死一样。

这个记忆片段，其实比起之前和诗鹤的，已经算是近了，但却很模糊，就像是最平常的一天，没有任何记忆点一样。

而这也确实只是最平常的一天。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徐冬清看到了成千上万个这样的片段，每个片段的地点人物事件都不同，唯一相同的就是血肉模糊的笪子晏。

一开始徐冬清还会觉得触目惊心，但后来渐渐的，她也麻木了。

笪子晏一定也是这样。

所以他一开始还会哭，还会闹，到后来渐渐的不动声色，再到后来就只剩下乖顺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