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已经乱作一团,周锦也暂时放下恨意照顾起宇文浔,他一边给宇文浔擦脸一边大吼:“太医怎么还不来?”
“来了来了。”福伯的声音由远及近,太医拎着药箱哐哐当当地走了进来。
周锦怎么也想不明白,宇文浔身体一直很好,就算刚才动了气,但也不至于晕厥。他想问宇文浔到底怎么了,可是太医又是把脉又是施针,一脸严肃的样子弄得周锦不敢开口打扰,只得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有小厮端来椅子,周锦也没有坐下。
太医的诊治一直持续到后半夜,这令周锦更加心慌。周锦问:“太医,王爷到底怎么了?”
太医摇摇头说:“王爷心悸受惊。”
“心悸受惊?”周锦不解,先不说一路上他才是受害者,就算宇文浔心悸受惊,想来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太医为何诊治了这么久?
太医摇摇头,继续道:“这只是表象,王爷似乎有心病,是内心的恐惧激发了这个病症。”
周锦似乎明白了什么,一屁股瘫坐在床上,厌厌道:“你们都先出去吧。”
福伯便挥挥手,示意小厮丫鬟们出去。
“你也出去。”周锦说。
“好,只是容老奴说几句话,说完老奴就出去。”福伯说。
见周锦没有反对,就开口道:“彼时王爷不过六岁,那场屠杀在王爷心里种下了很大的阴影。其实最开始王爷是真的傻了,只是后来经过老奴的照顾和调理才勉强恢复过来,但也烙下心病,一受刺激就会引起疯癫症。不过自打王妃进了府,王爷的症状就好了很多,这大半年来竟一次也没有出现过症状,直到前几日周明嵩南巡,说了那些刺激的话。本来也压下去了,只是今晚又看到王妃和路子墨的……所以才发了出来。”
福伯叹了口气,屋子里异常寂静,使得他的叹息声听起来像是深谷的回响一样。
良久,福伯继续道:“是王爷不好,伤害了王妃,但请王妃念在王爷是个病人的份上,原谅了王爷吧。说一千,道一万,王爷只是不想失去您,这比叫他死了还残忍。”
福伯说完了,就慢慢地退出了房间。
月光从纱窗里渗透进来,照在宇文浔惨白的脸颊上,看起来像一块块碎了的斑点,同样稀碎的,是周锦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