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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周锦就继续握着木剑,一遍遍对着稻草人刺去。

如果路子墨只是严师,周锦也不会一直喜欢,然而路子墨确实当得上一声“好哥哥”。

周锦皮肤稚嫩,手掌总是磨出血泡,路子墨就会亲自给他擦药。平日里练剑练得乏了,他也会带周锦下河捉鱼,上树捕蝉。

回忆总是美好的,也是短暂的,更是回不去的。

“以前的生活多好啊!可惜造化弄人。”路子墨苦笑两声。

“只要你重归正途,还是可以过以前的日子的。”周锦说。

“哼,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路子墨摇摇头,想说的话哽在喉咙里,有些刺痛,干痒。

他便不再说话,只冷冷地叫周锦离开。

看着路子墨这副过街老鼠的样子,一阵心酸涌上周锦的心头。他能原谅路子墨利用他,却不能原谅路子墨伤害宇文浔。

“也罢,我先走,你好好想想,只要你愿意,我还是认你这个哥哥的。”周锦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路子墨的声音,牢里声音嘈杂,周锦听得不是很真切,隐隐约约听到:“对不起,锦儿,终究是我错了,你的安稳人生也终究是被我毁了。”

他还想回头问个明白,却突然听到一声沉闷的撞击,就连隔壁牢房的人都大惊失色地吼叫起来。

周锦看到白色的墙壁染上了一圈通红,路子墨的身体正沿着斑驳的墙壁慢慢瘫软下来,直至倒在铺满干草的地上,与柴草融为一体。

“子墨哥哥。”周锦几乎是下意识地吼叫起来,他本能地要跑到路子墨的身边,可是刚跨出去半步,双腿就一阵无力,整个身体就歪在了地上。

战钧泽听说了路子墨撞墙自杀的消息,急忙赶了过来。他看到周锦眼神涣散地瘫坐在牢房门口,双手紧紧地抱住木桩,指甲似乎要嵌进木头里。而里面,路子墨的尸体已经血肉模糊。

“周锦,别怕,别怕。”战钧泽慌忙地用手掌捂住周锦的眼睛说,边说边指挥狱卒:“还不快将尸体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