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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没有完成并非是赵慢熊或者是其他长生军官的责任,自从黄石走了以后,监军吴穆就一直尝试复员几种传说中的军阵。从很早以前开始,吴穆就对三国演义诸葛武侯的八卦阵非常感兴趣,尤其是那种八卦阵所附加的眩晕、混乱、幻觉效果更让吴公公垂涎不已。

过去黄石总在岛上呆着,那时前镖师自认插不上话,这次好不容易黄石不在了,吴穆就认为学以致用的机会到了。至于剩下的几个人,吴穆在心里偷偷给他们扣上了不同的帽子,赵慢熊是“狗头军师”,贺定远是“匹夫之勇”,杨致远则是“种地农民”。

吴公公认为自己一直跟在黄石身边,显然能高屋建瓴看待问题,起码比狗头军师、无谋匹夫和老实农民强,他把三国演义又反复看了很多遍后,吴穆就缠着赵慢熊他们让他来操练自己理解的“九宫八卦阵”……

阅兵式完成了,赵慢熊就下令准备演习,这次的演习会由复州战役后训练出的第一批新兵来表演,他们已经和老兵共同操练了两个月了,其中的佼佼者已经很是像模像样了。用刚完成整个训练过程的新兵进行演习不但可以观察各队状态,还可以给今天这批刚走出新兵营的士兵作一个不错的示范。赵慢熊下达了命令后,心满意足地长出一口气:“虽然晚了一些,不过总算是就要完成了。”

他身旁的杨致远闻言轻笑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地低声抱怨了一句:“幸好吴公公最后泄气了,不然大人交待的工作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完成。”

“就是,幸好如此。”贺定远的耳朵一向很尖,他听到后也大声赞同,虽然大家都很喜欢和吴公公一起喝酒,但他们普遍都认为自己比吴公公更擅长军务:“到时候大人回来一看兵没练好,肯定又要把气出在我们身上,弄不好还要按照失职条例打我们军棍。嗯,某听说吴公公还在写一本兵书,哈哈,某以为……”

赵慢熊和杨致远一起厉声喝道:“住嘴!”

……

最后一项演习是实弹演习,参与这次演习的五十名新兵是按照每队五兵的标准从救火、磐石两营集中起来的。复州之战后加上归队的伤兵,长生岛还有三千多步兵老兵,黄石除了抽调了一批精英到教导队去以外,把剩下的老兵分摊到了包括选锋营在内的三个营内,所以这两个野战营每个队都有二百名左右新兵,这次每个队官都为最后的这项演习派出了他们手下最好的新兵。

独孤求也是这五十名士兵中的一员,几个月前他刚到新兵营时正好被分配到宋建军教官手下,所以独孤求进行基础训练的生活简直就是一场噩梦。根据长生岛的军法条例,教官无故殴打士兵会被处以极其严厉的处罚,但宋建军充分展示出了中国劳动人民的传统智慧,他从来没有在训练时间以外找过独孤求的茬……

只是在训练场上的时候,宋教官的眼睛在观察独孤求动作时,永远比最饥饿的老鹰还要敏锐十倍,独孤求再细微的失误、迟滞和不规范都会被宋建军立刻指出来,然后就是一顿绝不会比条例多一棍或是一鞭的毒打。如果只是毒打也就算了,问题是宋建军的毒打还从来不会造成严重的后果,军医每次检查独孤求的伤势后都会下一个“较严重的皮肉伤,但可以继续参加训练”的评语。

经过宋建军半个月的调教,独孤求踩鼓点就踩得和三个月的士兵一样好了,到了一个月基本训练快结束的时候,别的新兵队的教官偶然看见独孤求的基本技术动作时,都纷纷称赞说他这些动作几乎能比得上一年的老兵了……就是此时独孤求仍然承担着他所在新兵队一半左右的毒打。

自打离开了新兵营以后,独孤求就好像一下子从地狱升上天堂。他被分配到了救火营甲队,在他的步队里,每个军官都夸奖他的动作规范、对军官服从度高、对技术动作学习快——从来不用教第二遍。这次队里推荐士兵的时候队官第一个就点了他的名字,无论是他的队官、队副,还是把总、果长都对独孤求抱以热望,希望他这次能在演习中为队里争光。

五十名新兵戴着长生岛标准的步兵战盔,那种顶部圆溜溜的长护颈头盔,每人身上也都披上了一套标准的铁鳞甲(现在因为盔甲进一步缺乏,新兵不再发铁甲而是躲在方阵中)。他们派了一个十人宽、五人厚的小矩形队形,每列都是来自同一个步队的士兵,每个排头兵也都是他们队中最优秀的士兵。

独孤求昂首挺胸站在战阵第一排的左手第一个,他知道远处观兵台上的大人们正在看过来,几千在观兵台后面排列整齐的士兵也在看过来。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让独孤求一个劲地冒汗,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僵硬地不听使唤了,虽然独孤求一直告诫自己要冷静、要镇定,但他全身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

紧张已极的独孤求感觉自己根本无法执行好命令,这种担忧更让他焦急得五内俱焚,随着等待的继续,独孤求连呼吸都开始变得不均匀起来了……直到他看见一个军官领着旗手、鼓手和辅兵队大步走来……那军官的体型和步伐姿态一下子让独孤求停止了呼吸,窒息的同时他还涌起了一股恐惧,这种恐惧更带来了几乎让人呕吐的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