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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东海军中,除近卫营之外的八支常备营现在都已达到满编,皆为四千人的大营。只要调出超编的军官军士,充实进预备役士兵,组建起两个副营之后,以一正带两副。便是八支各达万人、能执行战略作战任务地方面军——至于直属东海王家的近卫营,由于其中官兵都是从各支部队挑选有功将士充任,类似于轮训的教导队,并不会补充预备役士兵。

此次东海伐倭,赵瑜下达的是二级动员令,征发的预备役是在二十到三十五岁之间,人数仅有五万。所以给出战的七个正营所组建两支地副营都没有满编。不过单单这些副营,就已经在十天内把平安京周围的军事力量全数肃清。

听过指挥使每日惯例的训示,各都阵列便解散去洗漱和用餐。张大牛回到帐中,没有如往日那样卸下了盔甲武器。而是直接拿起铁皮饭盒和洗漱用具。依然是排着队出去解决个人内务——今天,他所属指挥的任务是出外巡视。甲胄和兵器都得随身。

在平安京外已经驻扎了半月,张大牛所在的指挥,每日都是惯例集合操演,然后按着轮值班表出外巡查。期间只有一次奉命攻打一间供奉着倭人神灵的寺庙,斩杀了不少巫婆神汉。

第一次杀人,张大牛并没有传说中的呕吐反胃的感觉。早前在台湾军训时,他多次见识过处决犯法奴工的场面,更有几次为了训练急救技术,被安排去参观了医学中解剖尸体,对于一点血腥,只是觉得心头有些不舒服。

不过当听说隔壁的几个指挥,还有去攻打佛家寺院,解决了不少僧侣尼姑地时候。他却着实念了许多次阿弥陀佛。虽然他并非虔信佛家,也并不在乎冒犯倭族地神灵,但杀戮佛门子弟,却是让他忍不住心惊肉跳。排在队中,依次拿过作为早餐的两块炊饼,张大牛只祈祷着今天地任务不是要杀和尚。

抬眼越过营盘,数里之外便是平安京的正南门罗城门。高耸的城头上是一座飞檐斗拱的敌楼,形制精美,但城门两侧却没连着城墙,只有一圈篱笆,外面抹了泥,大约有一人高。在平安京外围,除了十几座建得像模像样的城门,这圈篱笆墙就是日本都城仅有的一点防卫(注1)。

据说现在平安京中并没有多少军队,张大牛曾不经意听到营中的几个指挥使聚在一起吹嘘,都说只要大王下令,凭手上的五百人就能轻而易举攻进城中。敌情如此虚弱,张大牛想不通为何大王要把八万大军留在城外,而且是连续驻扎了半个月之久,这根本就不符合他以前在军训时被教导过的兵贵神速的说法嘛!

‘到底还要等多久!?’张大牛在低头啃着炊饼时,仍在想着。

“到底还要等多久?”主帐中,朱聪皱眉问道。

“快了!”一个少年恭声回道。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但身上军牌上已经有了一颗银色地弯月,却是刚刚被调回中枢的丁涛,“倭王的勤王令发出有半个月之久。近畿各地已把军队召集完成,约有三万五千人,现在就在一百二十里外。关东一带也在开始征召士兵,大概半个月后就会沿东海道来攻。另外。从这里往西,被称为中国的地方。也有消息说当地倭人正在编组队伍。不过那里人口不多,地力贫瘠,应该召集不到多少兵力。但在日本东北,称为奥羽的地方,由于是对抗虾夷人的前线,驻扎有近万人。除此之外,九州岛的太宰府那里也能召集起两三万士兵。不过,有第二舰队和派驻在对马岛总兵站地驻军,他们恐怕不敢渡海上本岛。”

“难道参谋部的战略是准备等倭人勤王军赶来平安京,好以逸待劳,乘势将其一举荡清?”朱聪又问道,这几天,他都在帐中忙着写在辽东半年多地述职报告,对于今次作战的计划却是懵然不知。

“不!”丁涛摇头。“我们的目的仅仅在等倭人把军队召集起来,方便我军把他们全歼罢了。虽然倭人军队的主力绝大多数是征发起来的农民,多是用的竹枪,身上地盔甲也是用竹片打造。但也有少部分是平氏和源氏的武士,其人多有武勇,是日本的中坚力量。要想征服倭国,就先得把他们连根拔起。”

“平氏?源氏?”

“这两家都是下放臣籍的宗室。源氏是皇子下放后给予的赐姓,而平氏则是皇孙或血缘更远一点的宗室所得到的赐姓。”

“把宗室下放臣籍?这是什么意思?”朱聪捉摸不透,大宋可从没有这种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