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会信这种东西。”
疏离而又浑厚的声音,很快和记忆中的人重合了起来。在他们少的可怜的交流里面,永远都是这种语气。
施泽宇从座位上站起,缓缓走过施肃所在的位置:“信与不信,与你无关。”
“我是你的父亲,我有义务引导你走向正确的方向。”施肃一句话就叫停了施泽宇。
“义务?”施泽宇冷冷回头,“当时你出国的时候,也留下了一句关于义务的话,需要我帮你回忆吗?”
国内的环境有利于你成长,我没有义务支配你的人生。
“不用。”施肃打开钱包,在桌角放到一沓钱,“你成年了,我好像也没有义务支付你金钱。”
施泽宇笑了,所以除了义务,他们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
这个场景六年前发生过一次,原来无论做好多充足的准备,该绝望的时候还是会绝望。
“你威胁不到我,我需要时间。”
“是因为那个叫江越的男孩吗?”施肃的眼里难得有了波动,这大概是他们唯一能产生共鸣的地方了,“我理解,不然我当初也不会原谅你母亲。”
“既然你理解,为什么还要逼我?”施泽宇对上施肃的目光,想从里面寻找答案。
“谁?谁逼你了?”
一个尖锐的声音传出,咖啡厅最角落落的地方,一个白发苍苍还穿着大花袄的老人拍桌而起,站的挺拔。
意识到不对,他装模作样的拿起手机,拉长了嗓子说道:“我的乖孙,别说是你爸,就算是你妈,爷爷照样脑浆给她打出来。怎么地,父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啊。要是不想生,怎么不带套?”
这一连套高能输出,直接给店员看懵了,太他妈巧了,匹配度实在太高了,真的不是在指桑骂槐吗?
施泽宇扶额,早该猜到他会来的,真的是太明显了,装老人至少把胡子贴一下。
那么老旧丑的衣服顶着一张过分漂亮的脸,但凡调查过的人都能猜出是谁。
“挺有意思,难怪你感兴趣。”只要对方不点破,施肃从来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但架不住有人情商为负,还在演:“他过分了,居然不带你去看电影,为了自己爽就可以不顾孩子的死活吗?”
同那天怼舒冰的时候的预感一样,施泽宇停下了捂住的手。
一是距离太远,实在来不及,二是施肃的感受已经和他无关紧要。
“确实有意思。”施肃轻嗤一声,转身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还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咳咳。”挺拔的大花袄瞬间弯下腰,走起路来那叫一个脚下带风,浑身上下就写满了一个字,逃!
“站住。”施泽宇说道。
这一声落下,大花袄跑得更快了,速度都快干过废弃的二八大杠了。
所过之处,皆留下一缕清风,连路人都在惊叹,遭老头子跑得到挺快。
快跑,快跑,不能被抓住,施泽宇应该和他哥达成了某种协议,好不容易跑出来,绝对不能再被关起来。
江越一边跑,一边脱掉身上的伪装,等把头上的假发套扔进垃圾桶后,终于十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