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白兔没有忘!”
“那为何迟迟不给二娘我开门?”
“我,我睡得略沉了些……”白兔嗫嚅着。
又有四五个身影闪了进来,这回都是蒙了面的壮汉,沉默着立在苏二娘的身后,一双双眼睛紧盯着白兔。似乎只要苏二娘一声令下,他们便要活撕了他。
苏二娘却噗地一声笑了起来,过来轻轻地拍了拍白兔的脸:“好阿兔,刚才二娘打疼你了吧?这都是为你好,要教你懂规矩。”
她微微蹙眉,面上满是心疼,嘴里说的却毫不相干:“说吧,那定魂玉被顾新书藏在了何处?”
“就,就在他身上戴着,”白兔答道:“便是洗浴时也不曾取下来,否则……”否则他哪怕是趁机偷了来,也不至于引得苏二娘他们进屋。
苏二娘转身便要进里间,白兔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二娘,看在我过去替你寻的那些个宝物的份儿上,能不能,不要伤他的性命?”
苏二娘轻蔑地瞟了他一眼,径直带着壮汉们去了里间。不一会儿,里间便传来了她得意的笑声。
“亏得我的好阿兔还替你求情!让阿兔自己看看,这玉珏原来在何处?”
白兔跪在地上,心乱如麻,眼见着顾夫子被二娘他们捆着拖了出来,甩在自己跟前。
夜半遇袭,夫子身上仅有一件亵衣。苏二娘蹲了下来,一把撕开了顾夫子的衣襟:那龙形的定魂玉珏就镶嵌在他胸前的血肉中,随着他的呼吸还在一闪一闪的。
白兔惊讶万分,忍不住要伸手触摸:“夫子,你这是?”
“我曾遭白泽所控,为了摆脱他受过重伤。”顾新书平静地说,“魂魄因此不稳,需要靠这玉珏镇着。”
他突遭背叛,为贼人所困,却丝毫不见慌乱,跟白兔说话时的语气就跟平日里教他念书习字时一样。
苏二娘却又甩了一样东西出来,它贴着地面连续转了好几圈,撞在白兔的脚下。
是一把寒光湛湛的匕首。
“挖出来。”她简短地命令。
“二娘!”白兔惨叫道。
顾新书也变了脸色:“如今我已经在你们手里了,谁都能做,别让这孩子……”
“我偏要他亲自动手!”苏二娘甜甜地笑着,眼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他不帮你说话倒也罢了,他这一跪,你就注定活不成。”
她手中的马鞭一点点滑过顾新书的下巴,停在咽喉处,留下一道明显的红痕。
“还不动手?”苏二娘催促道,“难道要我亲自动手?”
白兔浑身一个激灵,抓过了那匕首,紧紧地握在手里。
“顾夫子,你一开始便不该救我。像我这样的,像我这样的……”利刃在白兔手中颤抖,他两眼发酸,止不住地要涌出泪来。
顾新书在对面默默地看着他,依旧是平静温和的一双眼,莹洁生光的一个人,仿佛整个世间的罪恶,都无法沾染他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