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比起在容音手里魂飞魄散,他宁愿去投胎。
老道颤颤巍巍,不断地磕头求饶,容音却丝毫也不动容,“你投不投胎,与我何干?”
她是认真的,是真的想杀了他。
“救,救救……”老道的脑子里突然有什么一闪念。
他本就不是笨人,否则也不会在那个人手底下造作这么久。他突然意识到,容音可能是想借杀他来引蛇出洞。
老道反应过来,顿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嚎道:“姑奶奶,我求求你放过我吧!贫道不过是那个人手中的一枚棋子,就算你今天把我的胳膊腿全卸了,把我给杀了,他也不会为了我现身的!”
容音的动作果然顿住了,笑容不去,放轻声音循循善诱道:“那个人,是谁?”
老道怔了怔,抹一把纵横的浊泪,发着抖说:“姑奶奶……您知道的啊。”
“不可能。”容音的笑一下子就没了,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早就死了。”
“怎么不可能……”
“是我亲手杀死的。”容音盯着他,一字一句说道。
老道傻了。
容音的性子的确偏执,岑鹤九骂她没骂错。一切想要支配和控制她的到头来都要被毁灭,若非心甘情愿,世界上不存在能够囚禁她的牢笼。
岑鹤九赶到的时候,场面一度非常失控。
容音背对他坐在地上,从普通人的视角看来,她正举着剑,眼神空洞地戳着眼前的空地。这要是被监控拍到,她估计马上就得被扭送精神病院。
但是岑鹤九却能看见这走廊里漫天的血气,不是来自容音,而是来自容音手里制住的那只老鬼。
老鬼看样子像一个道士的鬼魂,发冠散乱地平躺在地上,两只手腕和一只脚腕都被黑气吞噬了,隐隐可见断口处脏兮兮的黑色骨头。
道场早就无力维持,此刻其中血光大盛,因为没有了压制而鬼气狂乱,老道躺在道场中央,倒像是被献祭的猎物。
“你不是很喜欢做道场吗?那献身给自己喜欢的事情应该很幸福吧?我来帮你完成最后的愿望。”容音一只手掐着老道的脖子,一只手握着剑戳在他胸口。
“你简直疯了。”岑鹤九一声怒斥冲上来,一把就拎住容音的手腕把她从地上提起来,“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造业?容岁弦,你是不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过!”
老道的魂魄奄奄一息,此刻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怀疑自己已经到了奈何桥开始做梦——否则还会有谁敢直接冲过来阻拦容音这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