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框眼镜在落在他手心的瞬间,就化成了一捧碾灭的灰。

越画屏神色淡淡地找了个座位坐下,视线还落在白殊身上。

杀死一个人类对他来说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但他对蚂蚁本身是没有任何喜恶的,挪开它、消灭它,都不会让他产生任何情绪。

——他的情绪来源没有看他。

会议室里的人沉浸在某种未知的氛围里,茫然无措,很少人注意到了萧承宇突然变成一捧碾灭的灰的眼镜,白殊就坐在他旁边,很清晰就看到了。

他看到了萧承宇怔然,和他取下眼镜,眼镜片瞬间变成灰的过程。

白殊在那道熟悉的恐怖气息出现时,背上就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钳制住,直到那股压迫感撤去,才靠着椅背无声地从喉咙里吐出一口气。

他缓过来后,第一时间询问萧承宇:“你还好吗?”

他有一点担心萧承宇是不是也被那个怪物盯上了。

萧承宇怔怔地盯着手里的那捧灰,一点玻璃的碎渣都看不见,他转过头,艰难地张了张口,很难说他现在的状态。

他好像被一个庞然大物看了一眼,对方可能只是恰巧心血来潮路过,他就吓得魂飞魄散。

这样的话不仅荒谬,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会信。

冰凉的风从窗外吹了进来,驱散了一室的暖意,萧承宇后知后觉地打了个激灵,脚步仓皇地站起来,走到窗户边,关上了窗户。

冷风驱散了室内充斥的求偶气味,还要难闻的发情味一块儿被风吹走了。

越画屏坐在白殊对面,但他注意到对方一眼也没有朝这边看,偏头跟那只蚂蚁说了两句话,又低头拿出手机看。

[哈,他宁愿看那只蚂蚁,玩死板的砖头也不愿意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