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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女人的手在颤抖着。

本该是习惯了的。

可她的手还是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当手松开,长刀应声落地,女人这才回神低头去看已经被她抱在怀里的少年。

少年的脸色苍白,衣服凌乱,身体冷得要命,看上去就像一具尸体。

伸手搭上少年的颈侧,确定那颈侧边的动脉还在跳动,女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对不起。”她说着,眼泪控制不住地从眼眶子里落了出来:“对不起……”她是真的怕了,如果她在晚点回来,少年会承受怎样的经历,她连想都不敢想。

她也是大意了,竟然留着少年一人在寺庙内。

源玖纪很少哭,自从杀老师走了,父母过世,到抱着感情上面的遗憾离开这个时代,再到与日暮戈薇分别,她那漫长的人生当中似乎很少有什么事能够触动到她。她以前还无聊的数过,自己哭为了些什么事,最终总结下来她哭最多次,都是为了一个人。

一个求而不得的人。

“我是不是已经回不去了,杀老师。”庙堂内黑黢黢的,源玖纪搂着怀里昏迷的阿落,眼神迷茫地望向了外头。

外头的天还是那么黑,那本该圆圆的月亮此刻正呈现弯钩状,挂在夜空中,散发着微弱到不行的光芒。

茨木扶着额,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那面目温和的鹿妖正轻叹着摇头。

“苜蓿,你说说该怎么办?主人的伤势还没有好,怎么就独自一个人跑了呢?”刀刀斋絮絮叨叨起来,就和聒噪的老妇一样,完全没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