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数普通家庭的孩子都被这样对待,”若若对贵公子浅薄的人生观感到无语,“我父母只是普通,并不恶毒。你不要这么大反应行吗?”
易朗安静了会。
“我不知道有这样的家庭。”他说。
“易朗,”若若低头看着鞋面,喊了他的名字之后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把话说了出来,“你大概的情况我知道,但你不知道的是,我依然觉得你超级幸运。”
“这酒吧占地面积有多大?”若若摇头,“你觉得在家里过得委屈,你爸爸,哦,或者应该说是你养父,二话不说就给你批了巨款只为给你解压。”
“你心情不好有大把时间醉酒发泄,有大把资源挥金如土。而我在男朋友跟人订婚又被父母赶出家门的当天下午,还要憋住眼泪为自己谋生路。”
“我这样的人这辈子都只能是这座城市的过客。吃这里的外卖,喝这里的水,租这里的房子,认识这里的你们,一砖一瓦一针一线地把这里装点得更漂亮,却永远也别指望留在这里。”
“脚下这块地段,终其一生我都买不下一个三十平米的落脚地。”
“你很委屈,你的委屈很真实,毕竟锦衣玉食惯了的人一顿尝不到龙肝凤胆也会觉得很委屈。你想走,我也不是有资格劝你什么的人。”
“但是哪怕要放弃这里的生活,也不要只带着片面的委屈走。客观一点,把委屈说出来,也听一听别人对你的羡慕,让人知道你的难过,也让自己明白自己的幸运。”
“你喜欢我,对吧易朗?”若若问。
易朗还在想他刚刚说的话,闻言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而后目光垂落下去。
“嗯。”他说,“喜欢。”
“不要喜欢了。”
若若说。
易朗没动,盯着脚下不知道在看什么,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叹息和压抑的委屈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