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蹭,再抬头,看他。
易轩被看得心都化成了水,笑都变得紧绷,哑声问苏景,“那么想要啊。”
苏景埋下头,拉开衣襟,钻进了他宽松的棉质睡衣。
想要一场酣畅淋漓的发泄。
想要得到允许,摆脱身世的污浊,活在光里,赋予放纵去爱的权利。
易轩很明显地感觉到了他内心的崩溃决堤,但苏景不说话,他便也没有去追问缘故。
他纵容地、顺从地,甚至预判到了苏景想要的,并超预期地给予了自己能给予的全部回应。
苏景记忆里的自己似乎从未大哭过,小时候被不懂事的小孩骂做没爹的野孩子时没有,年少时被喜欢的人一次次拒绝时没有,听闻妈妈车祸噩耗时没有,被迫退学独自远行时没有,遭遇背叛时也没有。
但在这个雨夜,当易轩贯穿他的身体,他攀着易轩的背痛到窒息,也终于在被确认被回应的极致快感中,放纵自己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出来。
哭出了心底全部的委屈。
每个人背后都有束手束脚纠缠不清的家庭关系,有着惹人烦恼也填补孤冷的无聊亲戚。
而苏景只有孤身一人。
回看空荡荡,回家孤零零,年节的时候朋友各自回家,他便不知道该往哪去。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倏忽过了一生的耄耋老人,听闻身边旧相识尽已归去,只留下了形单影只的自己。
易轩只有一个人,不够聒噪,不够无聊,不够黏人,就算他想,职业的特殊性也叫他心有余而力不足,没时间给苏景布满全天的暖意。
他一个人的力量没办法让苏景的世界像正常家庭长大的孩子一样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