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纵横交错的弄堂里熟练地穿梭着往家走,在拐过一个弯的地方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他看见了永福里10号门口站着个熟悉的人,是宋如琢。
只见宋如琢正在按开门的密码,他穿着一套商务套装,身边还放着一个拉杆箱。
看来前些天他是去外地出差了,丁洋想。
等了好久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犹豫之间,丁洋察觉到宋如琢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奇怪。
滴——
伴随着最后一个数字按下的声音,永福里10号的黄铜大门开了。
他看着宋如琢似乎是十分费力地打开了房门,脚步沉重往房里艰难地跨出了一步,紧接着竟然身子缓缓往前倾倒了下去,重重摔进了房里。宋如琢身后的行李箱也被一起带倒,正正压在了他的一条腿上。然后便见他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整个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丁洋吓了一跳,瞬间忘了方才的犹豫。
他快步跑向宋如琢,把压在他腿上的行李箱挪开,然后跨步进到屋里来到宋如琢面前蹲下。
丁洋一边用力摇着宋如琢的肩膀,一边叫着:“喂,你没事吧?”
房内还没来得及开灯,只有外头昏暗的灯光透进来些许,落在宋如琢的脸上。
宋如琢紧紧闭着眼,眼睫没有规律地微微颤动着,呼吸十分沉重。
丁洋看见他有些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发出了一个十分虚弱的声音:“没,没事。”
“你都晕过去了,怎么会没事?我帮你叫救护车吧。”丁洋说着,伸手要从自己裤兜里掏手机,却被宋如琢伸手抓住了手腕。
丁洋一惊,这只抓住自己手腕的手在S市依旧有三十度体感温度的夜晚竟然还如此滚烫。
“你发烧了?”他说着下意识伸手在宋如琢额头上摸了一下。
果然十分烫手。
宋如琢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发出气若游丝的回应“嗯,家里有药,吃了睡一觉就好。”
丁洋对急救毫无经验,当下有些不知所措:“那,那你也不能躺在这里啊。”
他在身边的墙上摸索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一楼门廊和客厅灯光的开关。
开关按下的瞬间,整个一楼都亮了起来,光线照在宋如琢的脸上,煞白的脸色映入眼帘,还有一双眼白泛着猩红的眼睛。
丁洋更紧张了,他急忙拉过宋如琢的一条胳膊,架着他站了起来。
“走的动楼梯么?”他想扶这人上楼去床上躺着。
宋如琢站起来皱了皱眉头,似乎是晕眩了一会儿。
缓过一些后他尝试着走了几步,然后摇了摇头:“我去沙发上躺着吧。”
他艰难地睁开眼,带着水汽的眼睛瞥了一眼客厅正中间的三人沙发。
宋如琢身体虽然瘦削,但毕竟也是个一米八几的男人,丁洋也自觉没有能力把这几乎昏迷的人搬运到二楼去,于是便照着他的意思将人搀扶到了客厅沙发上。
丁洋从沙发上摸了个靠垫打算枕到宋如琢头下,伸手拖起他脖颈的时候感觉到了那地方比额头更烫,心里愈发着急了。
他问:“药在哪里?我去拿。”
宋如琢躺到沙发上后身体放松了许多,从鼻腔里长长呼出一口气来:“在楼上靠左边的床头柜的医药箱里。”
“你好好躺着。”丁洋对他嘱咐了一声,随即转身小跑着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