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缓慢摇下,一只手肘搭在车窗上,露出一张任舟熟悉无比的脸。

他的前任雇主,薄予。

薄予眉宇间显然不是很耐烦,额头前有几缕细碎的黑发,软软搭在前面,冲淡了他阴狠戾气的气质,衬托出几分桀骜与痞气。

薄予上半身上的穿着一点不符合人设,一件黑色正规的西装。

一时间,任舟不知道说什么,也就没有说话。

薄予长久未见他开口,终于舍得瞥他一眼:“你在这干站着做什么?怎么,离开了旧雇主,没人肯要了,抓不到钱,跑来街边当吉祥物了。”

他的语气刻薄,带着九分怒气。

任舟被话噎得找不到反驳的话头,摸摸把伸出去招车的手臂收回。

“我拦车去吃饭,你怎么也在这里?”

薄予没忍住,唇角扯了扯,嘲讽道:“哟,我刚才离老远就看见路边有一雕塑。我寻思是哪家工程没脑子,在路边搞一雕塑,还伸出一手臂,生怕路面堵不了车是不是。”

“结果谁想停下来一看,原来不是一座雕塑,而是个人。”薄予斜睨他一眼,“我就说,除了你,还有哪个人这么没脑子,居然在路边放一雕塑。”

语气和一年前一样,裹挟着锋利和敌意。

任舟握紧裤兜里的手机,不想和他再发生争吵:“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他刚转身,还没有走出两步,一道不夹杂任何情绪的声音响起来。

“站住,过来。”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和以前一样,总是带着命令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