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转变的第一场剧目，安殊一有所准备但还是慌了，眼梢缀着掉不下的热泪，瞎子似的，不得章法地阻着他乱扒的手。

水无濑木从脖子吻到他的胸膛，直直往下褪着皱巴巴的和服。等下滑的手卡进要命的、残破的双腿间时，安殊一嗅到了芳醇的清香，爆发出凄厉的一声喊叫，畏畏缩缩地说：“我不喜欢，我不喜欢。我谁都不喜欢！”

“小一，你真可怜。保护自己都做不到，不该选一个还要你保护的。”水无濑木擦了擦他流泪的眼角，双目倦懒地垂敛，寂然地远撤一步。

秀竹腰带从水无濑木的手心跌落，荡起细微的尘沙。

安殊一身躯的僵硬，如一披着花衣的润朗人偶，无力捡起心爱的腰带。

“安好，小一。”水无濑木再抱他，轻柔地吻了他一下，双手端正地抱住他的头颅，神经质一样，把头像精贵的瓷器，缓缓地摆放在地。

接着，水无濑木抬上安殊一的衣，迈过细长的腰带，快步走了出去。安殊一独自在屋侧躺，看向颠倒的屏风。

高悬的月光垂下，清幽的洗手钵前，水无濑木洗了洗手，沉沉叹了口气。

屋内传来一声接一声凄惨尖锐的喊叫，刹那一停，惊悸的寂静。

安殊一取下供奉的长刀，刀背照出屏风的竹，自杀心瞬间破裂。恍惚地晃着走了两步，怒气冲冲摔了刀。刀光捣在清艳的双眉上，开出一道凉白的光亮。

刀砸地声响起的同时，安殊一捂住头寻了个亮处蹲下，鬓发如烟飘在烛火里，散开的裙裾拖出一道纤细的扇面。颤着手，他再次将刀捡起来，飒然起身，对着写着“不全之全”的屏风砍了无数下。

招手让窥探的左右人下去，水无濑木沉闷地靠在圆木柱上，灌起一杯水色的酒。

待到屋内的声音渐渐停歇，他望了眼月光下都收起的植物鲜色，绕柱一拐，带寥寥酒气再闯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