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殊一没点头,两手合十,从头顶举到口鼻再举到胸前,说:“不,我要拜佛了,请看好了。”他很活泼地笑完,恭恭敬敬地鞠了三躬,像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起身后还热烈地拍拍手。
“为何要出佛寺再拜?殊一有点意气用事,参拜也要看心情的吗?”
“在里面我只拜一两个,出来后我能拜无数个。”
“殊一真是贪心。”莫塞里勾上他肩膀上的发丝,移到后背。
“不是贪心,是心愿太大。”
“什么心愿?”
安殊一摇摇头,不吭气,袖子兜住一团的凉空气,撑起伞,再从莫塞里的跟前跑走了。莫塞里没再追问。
下的久了,雨也懒散起了,蛮有挣扎在残年光景里的老太太的顽强。两句话的功夫,雨快停下了。
安殊一边走着,一边合起了伞,觉得还有点儿雨丝,便慢悠悠地再次走到莫塞里的伞下。这般行走了几步,雨又加大,他便重撑开了伞,再跑走了。
行至人群密集处,见人流缓慢,不由产生懈怠而生疲倦,两人一商量,索性去听了场上方落语暂作休整。
时间不早时,两人抄了近道返回,都没再打伞。快走至藤门茶屋,昏黄的灯笼下见雨又大起,宛似回光返照。虽衣已全然不干了,但安殊一还是重新撑开了伞。
“是不是不太虔诚?”安殊一忽而轻声问。他话头转的快,但与他一路行的人知道他是在问什么事。
莫塞里取下一片柳叶转着,转了两圈丢下,说:“虔诚极了。同样的神情对我,我什么都能答应。殊一很好满足,许下的愿望也不会强人所难的。”
安殊一愣了愣,嘴角勾出了个淡雅的弧度,又想到一事,说:“黛子姐姐这几天找我陪练云舞,我要偷偷地捡起来才行,没有时间前往你门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