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那你还真是个挑剔的孩子。那你喜欢什么?”
“秋天,我很喜欢秋天。”
水无濑木用思索很久的表情说:“秋天,秋天,树木都衰败了的秋天。”
“不对。”安殊一不赞同地摇摇头。雪仍激烈地迸溅。翘翘四根小小的手指头,用巴掌捂住水无濑木的手臂,安殊一缩缩凉飕飕的脖子说:“秋天的树木太好看了,什么颜色都有,万紫千红的,比花花的衣服还好看。”
“你是喜欢秋天,还是更喜欢秋天的木呢?”水无濑木问的太安静了,尘埃落地一样。
他知道被雪堵住耳朵的安殊一没听到,便又为秋打标签地说:“秋天是色彩的囚牢。”
安殊一有些累了,精神难以集中,水无濑木看他还是没有听到。
初春,雪融化了,水无濑木给了穿得单薄些的安殊一一巴掌,动作和神情都不见狂躁,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猝然给了安殊一一巴掌的。
水无濑木似是个善于遗忘的疯子,转眼又迎着安殊一倔强的泪眼蹲下,拿袖子一下又一下地擦安殊一泛红的脸颊,声音比雪还轻,也比雪悲戚,“阿母让我不要为难你,小一。抱歉了,原谅木哥哥吧。”
水无濑家的主母是个很好的人,对人的笑容温柔和煦,安殊一曾经正面见过她一次,就那一面他就看到了她的笑容。
但她遇到的都不是好人,安殊一怀揣着对母亲的幻想,偷偷看过她很多次,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从她那时刻愁眉苦望的神态和时隐时现的白头发上感觉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