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无闻没有对闻九天的发言发表看法。他已经敏锐地察觉了什么,“你想干嘛。”
“我必须要给外公一个清白。” 闻九天声音轻缓。他躬身坐在后排,微低着头,“世上根本没有真正的难处。所谓的难处,不过是为了欲望、利益、林林总总的,而对公道视而不见。”
“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十年之后我要让那些信口雌黄的人都付出代价,要让傅岹然的画从愚白厅里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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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弃闻九天的傅岹然,就像一条没有了七寸的蛇。
“我只给你一天时间。” 傅岹然轻描淡写地抬了下眉,“看你是想让沈杯死,还是活。”
“我想先去找石老师谈谈。” 何同光说。
“随便。” 傅岹然随意摸着自己手指上的蛇形戒指,“不过事到如今,他已经是无法被说服的了。”
傅岹然的病床前,何同光和一堆亮晶晶的玻璃碴子站在一起,两条眉蜿蜒着蹙起。他将不得不在桐州最有能量的两个画家之间作出选择。
在闻愚白死后,石若磊已经“统治”了桐州画坛许多年;而现在,更年轻的傅岹然不愿再继续臣服于老师的意愿之下,他亮出了獠牙。
傅岹然的心路历程,何同光当然摸不透;他只能隐约察觉,傅岹然的心情在极坏的状态下滑向趋于变态的边缘,而这显然不可能与闻九天毫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