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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他活过婴幼儿时期,把所有眼泪都积攒给了易水,如果从前有人告诉他“秦川是个爱哭的人”,秦川大概会笑一声当做天方夜谭,但无数次,在易水面前,秦川变得无比软弱,还没反应过来眼底已发涩,想要冷静眼泪已在易水面前掉出来。

越想着丢人,他哭得越伤心,最后终于松开手转而揪住易水的外套,眼泪止也止不住地往下流。

“你是要用眼泪把我淹死吗?”易水僵硬地抱住他的背,“你以前就是个爱哭的人吗?”

怎么会是个爱哭的人?在遇见易水之前秦川已经忘了流泪是什么感觉,为什么伤心,为什么难过,为什么痛不欲生……这些在秦川的生命中几乎已被割除,他太久没尝试过失败的滋味,也从没想过会有一个人击败了秦川的前半生。

易水用他自己在秦川身体里搭出了一条独一无二的神经线,从其中流淌而过的爱惊醒了麻木的秦川。

“别再哭了。”易水翻来覆去也只能说这句,最后摁住他趴在自己身上的脑袋说:“把你的眼泪在我身上蹭掉,你这样哭,风吹过来都要结冰了。”

“易水,易水……”秦川耳鸣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能呜咽着叫出他的名字。

易水被他哭得眼底发涩,连声音也跟着发紧:“别哭了。”

但秦川不听。

他不是不听,是停不下来。

“我……可以了吗……”秦川只用一条胳膊紧紧圈住易水,贴在易水颈侧不住问他。

易水说不出话,秦川抖得不像样的声音像乱七八糟的绳子把易水捆住,他烦躁,难受,心脏又好像不跳了,无论哪里都不对劲了。

秦川说的话颠三倒四,没有任何一句有逻辑,像是被打散重组的拼图哪里拼错了,哪块碎片放错了位置导致剩下的无论放在哪里都不对劲了,但易水听着,没有叫他住嘴。

“易水……”他呜咽着叫,一遍遍执着于叫易水的名字,后面什么话也接不出来。

不知道的人以为是他受了多大的委屈,在用眼泪向易水滔天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