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打开门,外面的光透进来。他问:“睡了么?”
林惊语闷在被子里,手指卷起被褥的一边往肩窝塞。消毒水的味道有一下没一下探进鼻息,他皱了下眉,屏住呼吸。
那人按开灯,道:“我知道你没睡。”
光一下刺到眼睛,林惊语下意识伸手挡住,流下一滴生理性眼泪。他缓了缓,抬眼看向跟前的人。
唐牧识穿着衬衫,西装搭在手臂上,表情严肃。他是个很神奇的人,即使年龄在增长,可他的脸还是和以前一样深邃。时间带给他的并没有容貌的改变,反而是气质越发冷,早年的那种文人气质也消失了。
他眼尖,一眼就看到林惊语手腕上蜿蜒的伤痕。唐牧识皱了下眉,疾步走过去,把西装甩床上,伸手去拽林惊语的手腕。
林惊语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但唐牧识还是结结实实攫住他的手腕,顺着胳膊把袖子往上捋,一大片烧伤的红色瘢痕映入眼帘,坑坑洼洼,看上去极其可怖。
他瞬间沉下脸,质问:“我是不是告诫过你,你爷爷的事不要再查了?”
林惊语脸色苍白地看他,眼神倔强,挣扎地要挣脱,但没成功。
唐牧识语气冷厉:“我不止一次跟你说过,你爷爷这件事很复杂,涉及到拐卖妇女卖淫,牵扯到的人你一个都惹不起。六年前的魏亮,你记得吧?你同学魏新词他爸,查,把自己查死了,你呢?现在这是什么样子?”
林惊语听到他的质问,突然觉得愤怒:“我查我的,关你什么事?你既然不肯帮,那就该袖手旁观,不要在这里假惺惺关心我了!”
唐牧识紧锁眉头,半蹲在地平视他,开始采用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说方式:“惊语,你爷爷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懂吗?安全活着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