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春山这几天失眠很严重,几台手术下来,明明累得灵魂出窍,躺到床上却睡意全消,只剩胸口突突地跳。

人到中年,总习惯了这些磨人的小毛小病,不会像年轻人一样敏感地认为,这是什么噩运的兆头。

因而当电话铃声将刚刚进入梦境的他叫醒时,他丝毫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劲。

“喂。”他的声音艰涩又沙哑,很不耐烦。没有一个人在睡着时接到电话会抱着什么好的态度。

电话里传来持续的沉默。路春山把手机拿远了些,怀疑是信号的问题,这也让他看清了来电,显示是黎朱白。

他略有些讶异,可也清醒了一些,再次把手机贴近耳边,里面依然没有传来人声。

“朱白?”他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够好,清了清嗓子,语气不再像刚才那样不耐烦,

听筒里的沉默更显得凝滞。

路春山的心狂跳起来,他提高了一些声音,再次重复道:黎朱白?”

“对不起。”电话里传出来的是一个不算陌生的声音,是一个对于自己来说,仅是孩子的声音。

“徐宇?”路春山的语调立马变了,腾得一下坐起身来,“怎么是你?”

电话另一端再次沉默了。

“为什么要道歉?”路春山急不可耐地问下去,却没有立马得到回应。

再次听见絮絮的答案在耳边响起时,他差点以为自己的心跳要停止了。

他机械地穿好衣服,驱车赶向医院。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医院后,他在病房门口见到了徐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