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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后,他仍然觉得有些意犹未尽。陈宇固然可恶,可若是没有以容景为首的那帮崇明社学学子,陈宇无论如何也翻不起风浪。如果有谁能对付这容景就好了。忽然,他想到了几年前,那时容景还很小,入学崇明社学的时候,好像与方薇和谢骞发生过矛盾。

还有,今日在红袖楼的时候,他也从张娜那里得知了一件事。那就是,容景的二姐容娟,以前也曾经在他们陈家做过洗衣活计。而且,张娜和容娟关系颇好。

一想到这里,他立刻激动的磨了磨墨水,继续写道,“说来惭愧,我那二弟虽然与我血脉相连,是为至亲,但我们却离心离德。我仰慕小姐与凤阳公子,二弟却与那容明焉打的火热。对了,容明焉就是容景,昔日曾经冲撞过小姐……”

日月如梭,转眼就到了八月,乡试的日子。因乡试在秋天举行,所以又叫秋闱。

与府试和院试不同,参加的考生并不仅只有巴府的学生,而是整个西南布政司,涵盖西南四府:巴府、云府、黔府、康府所有符合条件的学子。

考试的地点在西南布政司使的驻地——云府的府城。故外府的考生需要提前动身,长途跋涉几日,到了云府府城再修整几日,适应水土。这路上的花费和到了云府府城住宿的费用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不少考生为了凑齐这笔银子,会在很长一段时间缩衣节食,甚至到处借钱。

“从我们出发到云府府城需要……路上的衣食住行大约……

到了云府府城,找客栈,假设从第一场住到放榜,期间的食宿又是……

另外,我们还要多准备点,若是有个头疼发热得去医馆呀,衣服坏了得换呀……

故我初步计算,这回乡试,我们每人至少需要四十两,要是还想吃住的好些,可能需要五十两往上。”崇明社学内,陈宇飞快的拨弄着算盘,他对面几人神色各异。

容景自然是不担心的,这些年来因为昭阳公主那些珍稀菌种,她家的财产又增值了近一番,再加上祁叡在她入学时和考上秀才后的两次赏银,别说是五十两,就是五百两,她此刻也拿的出来。

同样的,陈宇也毫不担心银子。他娘得知他考中了秀才,直接给他封了五百两银票的大红包,还承诺若是他考上了举人,再给他砸个二千两的奖励。更不论,这段时日他爹为了讨好他,时不时守在崇明社学门口给他送银子。

但陆洋就有些愁眉苦脸了,自从他的家人离开梁洪府上,独立开了间食肆后,日子虽然滋润了一阵,但因为近些年,家中置办资产,他弟弟也去了崇明社学读书,加之三年前他也参加了一次乡试,花了不少钱。现在他几乎没什么家底积蓄,维持日常生活还可以应付,但要一下子拿出几十两再参加秋闱,就非常捉襟见肘了。

和他一样忧愁的还有刘杰。刘杰也是普通农户家的孩子,举全家之力将他送入崇明社学。原本一次县试、府试,三次乡试,就将刘杰家折腾的人仰马翻,再听到几十两的乡试银钱花费,他更是惊的吐舌头。

思虑片刻后,他道,“这次我就不去了,你们好好准备,好好发挥,一定都要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