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定睛一看,一团火红的东西一摇一摇地从远处向这边来。
待靠近一些,刺耳的唢呐声在一众敲锣打鼓的旅律中缓缓响起。我何其耳熟这个调子,就在昨晚,在那个乱葬岗时才听过。
可腿脚好像被定住了似的,我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迎亲的长队渐渐来到我的跟前。
七八个壮汉身着动装,面色死白地抬着轿子往前,吹吹打打的乐师眼神无光地跟在后面。
虽吹着极喜庆的曲子,气氛却死气沉沉的,仿佛正在出殡。
我欲后退,一个粗哑的声音蓦然叫住了我:“小兄弟!对,就是叫你!”
只见一个戴着财神帽,脸上画着浮夸的大腮红的老媒婆拦住了我。
她的五官平得不似常人,倒像是用纸扎出来的五官。
我没多想,她笑容满面地塞了个红包给我,说:“今天我们老爷大喜,小兄弟要喝几杯才行?”
我问:"恭喜恭喜,你家老爷贵姓啊,怎么也没人告诉我有人今天结婚。”
我们村子小,哪家有点小事都能立刻传遍村子的每个角落,更别提结婚这种大事了 。
老煤婆脸色不变地咧着笑容回答:"我家老爷姓江。新娘子还在里头呢!喏,你看!”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到了轿子里端正坐着的大喜红袍的身影。
微风拂过帘子,连带掀起盖头一角。
只见李二娃双目圆睁地待在轿子里,脸上还保留着惊恐的神情。
我心中咯噔一声,想再问个清楚,老媒婆喊了声“该起轿啦,别耽误了吉时”,队伍又开始向前行进。
我不敢贸然上前,低头看那只大红包,手上却只剩下一沓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