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
吃吧,多吃一点,体面地死去。
听说在实验室里,你这样的兔子就是用来做解剖实验的。
对不起。
但是我必须杀死你。
如果连杀一只兔子都做不到,我要怎么杀人呢?我要怎么快准狠地结束一个活人的生命呢?我要怎么给妈妈报仇呢?
我必须,习惯这件事。
我是要杀人进监狱判死刑的人,我没有未来,就算变成一个漠视生命的怪物,也无所谓吧。
这世界上行走的本就都是鬼怪,有的披着伪善的皮背地里把玩人骨骰子,有的把幸器挖出来一个个收入钱囊,有的将苦味的钞票打碎了灌进小羊肚里,还有的赤·身裸·体,又或者穿着人血嫁衣。
谁都在鬼哭狼嚎,结果谁都是罪魁祸首。
窗外雨声淅沥。
陆藏之拿起手术刀,锋芒处颤抖着滴出冷光。
他将兔子死死摁在桌面上,用刀尖抵住了动脉。位置尚不太精确,他对照着解剖图调整落点。
冰凉。这一刻,这愚笨的活物才终于惊惶起来,恐惧,瑟缩,挣扎,尖叫。
红色晶莹的眼神像钉子一样钉进少年的心里,随着剧烈抖动而愈凿愈深。
我终将与世人同罪。
我必须杀死你。
我必须杀死你。
我必须,学会,漠视生命,掠夺生命。
我必须杀死你。
指尖用力到发白,一刹那,鲜血喷涌而出。
就像那天在诊室里那样,猩红的血流在他白色衣衫上溅上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