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皮疼,关节疼。地板又硬又凉,摔得浑身都疼。但是眼下,他只能看到陈芒暴怒的眼神。
已经摔成这样了,一片狼藉,再狼狈又能狼狈到哪去。
陆藏之双手环住他的背,用力把发疯的小兽牢牢摁进自己怀里,轻轻说:
“那你也告诉我,你关心人的时候,为什么这么暴力呢?”
就像一片温柔的湖。
陈芒沉入湖心安静下来,良久,咬着牙骂了句脏话。
“你不知道,对吧。”陆藏之仍然抱着他,“所以,我的事,我也不知道。”
“……鬼话。”他嗓子都吼哑了,音量一降下来,就哑得快只能听见气音,“傻逼。那你的事……有没有,别的解决办法……”
“有。”
“什么?”
“你能早点儿睡。”
“……你t信不信我揍你啊?”
陆藏之轻笑,像抚平炸毛小动物一样,手掌在他后背蹭了蹭,然后用温柔又深沉的语气胡编乱造:“我妈当年去世的时候,肚子里还怀了个孩子,你现在住的房间,是原本我们做成婴儿房的房间。所以我有时候觉得,你就像我的弟弟一样。看你不睡觉,我操心得头发都要白了,一焦虑,就想给自己来一刀,觉得……没有尽到我该尽的职责。所以你,能不能让哥哥省心一点儿?”
这一刻,是寄人篱下四个字,让陈芒忍住了出拳的冲动。
但是,除了最后一句,他真的全都信了。
他趴在陆藏之有热量的胸膛上,别扭地偏开脸:“考完期中。”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