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中学离中日医院只有三公里,潘海燕停好车,配合陆藏之把陈芒抱进了急诊。
陆藏之觉得自己整片胸口都是烫的。
人流熙熙攘攘,密集又吵闹。急诊区空气不流通,格外闷热。
“到这儿来先量一□□温!家长去挂号。”分诊台的护士姐姐朝他们招手。
潘老师赶紧“哎,哎”应了两声,跟陆藏之说:“你看好陈芒,我去挂急诊号。”
“好。”
陆藏之搂着陈芒坐下,护士姐姐帮忙把体温计夹到陈芒胳膊底下。
“你看好他,别让体温计掉了,我去叫个床来。”
“好。”
他好像急得也只会说“好”了。自从上次两人被董老师以特别的方式“约谈”之后,他们就再没有过什么亲密的动作,维持着一种冷静的关系和冷静的生活。现在重新把人满满当当地搂紧怀里,那种久违的、“他属于我”的概念,激素一般重新灌满了陆藏之每一处毛细血管,让他这份担心更加恳切,让时间更加煎熬。
“……你他妈下次再不爱惜身体我一定动手打你。”陆藏之轻声骂道。
我只是舍不得,不是打不过。
“床来了床来了!”
护士姐姐把床推过来,“体温计到时候了吧?拿来我看看。——四十度?!你们怎么四十度才把人送来!赶紧把人放床上躺着,不许有下次了!”
“好。”
陆藏之把陈芒抱到床上,刚好潘老师回来了:“缴过费了,孩子怎么样了?”
护士姐姐匆忙中回复:“四十度,先推着他去测血常规,然后去二诊室找医生。”
“好的好的。”
……
处理完一切已经快四点了,陈芒是病毒性感冒,正躺在病房里静脉输液。迟迟没醒,陆藏之和潘老师只好干坐在一旁守着。
日暮西垂,昏黄的日光透过窗玻璃,给冷白色布置的病房添了些暖意。潘海燕第十八次打开手机看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