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贺白第二次说他疯了,是了,他就是疯了。

如果这样就能看到如此鲜活的贺白,那他宁愿疯了。

贺白冷脸拽着他往屋内走,把施淮摁在单人沙发上,湿了毛巾递给他,让他擦手,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收纳盒,打开是一些应急药品,贺白从里面翻了翻,拿出棉签和酒精,要给施淮处理伤口。

施淮把湿毛巾扔在一旁的桌子上,从贺白手里拿过药品,“我自己来吧。”他知道贺白一向心软,在小阳台的下面是一楼的露天平台,就算跳下去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他知道贺白终归还是不忍心的。

他是故意从三楼跳下来的,也是故意要顺着贺白的意思往下跳的,他知道贺白一定会拦住自己。

他知道自己卑鄙,做出卑微小心的姿态,利用贺白的善意和心软,来换取同情和原谅。可是除此以外,他没有其他办法了。

贺白见他自己包扎伤口,起身坐在床边,开口问他,“为什么?”

施淮手一抖,“怕敲门,你不开。”

贺白轻嗤一声,似乎想要说什么,又忍住了,沉默地看着施淮,片刻之后又移开目光。

他不说话,施淮也不开口,只是自己静静地包扎好伤口,将东西收纳好。起身去了阳台,出来的时候,一只手拿着花盆,胳膊上还挂着自己的休闲外套,外套被打成了包袱的样子,里面似乎包裹着什么,走进屋内又伸手拿了自己放在小桌上的湿毛巾。

贺白一直看着他。

施淮犹豫了一会儿,把湿毛巾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把花盆放下,抽了纸巾擦拭桌上的水痕,接着打开自己包着的外套,把处理过伤口的垃圾扔了进去,复又包上挂在胳膊上,拿起花盆站起身来。

贺白才知道他的外套里装着什么,是阳台的碎瓷片和泥土,现在又多了沾了鲜血的棉签和纱布。

上万元的外套被他用来装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