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回宫里那阵,皇城里出了个很是厉害的贼人,叫人见不愁。”云尘淡淡说道,“三皇兄觉着稀奇便拉着我出去看了一看,没想到竟也是个可怜之人。”
楚樽行拿不准他为何突然说起这个,便顺着他的话音“嗯”了一声。
“后来我见他功夫还算过得去,想了想也就将他带到宫里给母妃当了差。”云尘停了停,朝隔壁房内努努嘴,“这人见不愁便是景何存,是母妃的侍卫,并非是我的。”
“此行带上他也是因着庐州位置甚偏,母妃不放心我一人前来,才让他跟着一道的。”
楚樽行听他话里带着笑意,转头对上他眼底的戏谑,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是在跟自己解释,连忙急声道:“殿下”
云尘才不打算给他过多狡辩的机会,及时抬手捂住他的嘴,懒洋洋地继续道:“你大晚上的跟在我们身后又不肯表露身份,景何存以为是我们遭了何人盯梢,这才找我要了一只燕尾镖。”
“方才让你二人停手也是怕你身子未好跟他动武难免不妥。”云尘说到这终是忍不住闷笑了几声,饶有兴致地挠了挠他的脖颈,“这下可舒坦了?”
楚樽行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他本也不曾多想什么,云尘这一解释倒真显得他无事瞎操心。
“殿下不必如此。”楚樽行拉开他的手握住,“我并未多想。”
“我知道,我乐意讲给你听也不成?”云尘挤住他的脸用力揉了揉,摸着像少了些肉,手感差了许多,“景何存这两日一直催着我说想要新衣裳,我知道庐州有家店铺还挺新颖,能边吃边挑衣裳,明日带你去看看。”
“好。”楚樽行笑着答应一声,又沉声问道,“殿下跑来这庐州做什么?可是陛下命你来的?”
“自然不是。”云尘娴熟地扒了他的外衣将人塞回了被褥里,合上眼道,“明日在同你说,赶了那么许久的海路,现在需先歇息。”
榻上仅有一床被褥,楚樽行见状也不再多问,扯了大半给云尘盖好。挪动几寸想抬手抱他,却被四殿下以指尖顶住掌心别有深意地推了回来。
“说对了才准你抱。”云尘拨弄着他的手指玩,“一别几个月,阿行可有想我?”
楚樽行带过他的腕子,顺势将人搂至自己身侧,不假思索地笑应道:“想。”
云尘拍了拍他的脸,身旁空了好几月的位置总算躺上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可他翻来覆去却依旧辗转难眠,只是与宫里的孤寂不同,此刻是心满意足。
楚樽行像是知道他还醒着,也不睁眼,从被褥下摸黑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身上,拍了几下示意他早些睡。
云尘懒散惬意地将嘴角勾了道满意的弧度,脑中计划着明日要带他去买些什么,想着想着便也睡了过去。
定是一夜好眠。
本以为第二日清晨楚樽行会照往常一般醒得比他早,买上吃食在屋里坐着等他,谁料等他动了动胳膊想起身时,才发现自己的手竟还被他握在掌里。
抽离的动作自然也吵醒了楚樽行,他偏过头看了眼窗外,带上几分歉意:“起晚了,我去给殿下买些吃食。”
“急什么?”云尘拦下他摇了摇头,好笑道,“你睡得好我安心。”
他取过楚樽行的外衣递了过去,掂量了一下时辰,望着门框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快些穿好衣裳,晚了怕是有人又要嚷嚷了。”
“何人?”楚樽行下意识问道。
说时迟那时快,他话音刚落,外头便像是急于给他回应一般敲响了门扉。
“公子啊,楚兄啊,你们可醒了?何时带我去挑衣裳啊?这身都要穿臭了!”
景何存扯着嗓子的仰天长呼灌入二人耳里,云尘早便对此见怪不怪了,替楚樽行理了理衣领,说道:“我要给谓浊去封信,阿行便先出去替我将他的嘴堵上,省得一客栈的人都被他几声吵醒了。”
楚樽行点头开了门,用剑柄顶着门外那人的后背将他推到了外面。
“诶!楚兄你慢些,腰要折了!”景何存煞有其事地哭丧着脸,走着路嘴里还耐不住寂寞连连好奇道,“我说楚兄你也真是,昨夜要是跟我说一声你是何人我俩也不至于大打出手啊,不过楚兄你那功夫当真是好啊!”
“这是师承哪位高人啊?日后可否指点一二啊?我也惯使长剑,楚兄你那剑是个好货啊,能借我看看不……”
“你为何有如此多的问题?”楚樽行不耐打断,手上略一施力将人扔出几步,怕他问个没完,还是逐一告知,“并无师门,功夫是自己随意学的,日后可以寻个空挡陪你过几招,剑是旁人给的,不借。”
“哦。”景何存垮起张脸,又摩挲着下巴绕着他转了几圈,试探地问道,“楚兄啊,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问完便不烦你了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