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三皇兄的。”云尘挑挑拣拣半天翻出了一条红手绳给他系上,“不准摘了。”
楚樽行点头应了声好。
这是两人看戏前在街上遇到的一个手工摊子,云尘本都打算路过了,看见那招牌上写的“白首齐眉”又硬是绕回去要了一条。
云尘买给他的饰品少说也能堆满好几个箱子了,四殿下喜好别致,命他每隔一段时日便换一批用。故他全身各处,想来也没多少地儿是没戴过东西的了。
楚樽行将手绳调松了些,缓声道:“殿下给萧将军的信,也就等同一并给了三殿下,何需分两道送去?”
“先前从南水回宫时我便同你说了,母妃送来的信件我并未收到,你猜想是有人在背后出手拦截。”云尘提及此事神情严肃下来,“可母妃说过送信的信鸽完好无损地回来了,那便排除是在半路出岔子。”
“从那之后我就派人在暗中蹲着,却始终没得到何有用的消息。直到前两月,许是这背后动作之人因何事有些心急,才总算是露了些马脚出来。
“是何人?”楚樽行蹙眉问道。
“那时苑儿正从岛上给何太医回信,刚巧何太医便在我宫里替我请脉,他觉着竹筒上的蜂蜡与先前不同,便带过来问我可有在岛上见过。”云尘道,“岛上的蜂蜡你每月给我送信我自然清楚,何太医手上的蜂蜡不像是岛上的,倒像是另一处的。”
云尘似笑非笑地将被褥上的物件清到地上,淡声道:“丞相府。”
各门各户的蜂蜡皆大有不同,特别是些官员朝臣家更是要有自己的一番标致,故那蜂蜡云尘一眼便能认出是出自何地。
来往皇宫的信鸽大多是经过专门调训的,江胜平并非所有信件都拦得下来,也并非所有都敢拦。
他给云济的那封都是些趣闻一挂无关紧要的东西,拦了也无伤大雅,也算是用于蒙混。至于剩下的一封,保险起见,他还是往左相府送给萧谓浊要稳妥些。
毕竟就算胆子再大也无人敢冒堂堂左相的险。
不过光说在宫里信件上动手脚一事,也够参他江胜平一本了。
只是云尘暂时还没打算打草惊蛇,能干得出这些勾当的人定也有他自己的后路,贸然行动难免得不偿失。且他有还有些事尚不明确,需得攒至一手,要断才能断个干净。
楚樽行略微沉思了一阵,见云尘言语间并未有回去的意思,便出言问道:“殿下来庐州,一是为了找池向晚,二便是萧将军说在此地见过右相的人。眼下池向晚找到了,右相的人可以调一队人马过来盯着,殿下计划何时回宫?”
云尘挨着他躺下:“不急。”
他确实提前向萧谓浊紧急调了批人手过来,如此既是守着池向晚的安危,也是代他在此地盯着右相那帮人的动静。
按理来说,等人马到了庐州安排好事宜后他们便能回宫了,统共算下来也不超过三日。
只是……
“我想再多停几日。”他微微翻身虚压在楚樽行身上,“我想看看能否等到边昭前辈将药给你,如此我也能多放心些。”
“她老人家既答应能帮便定不会失言,回宫再等也是一样。”楚樽行下意识回驳一声,但见他眸色忧虑,还欲劝出口的话顿时堵在了喉间,心下不可控地有些发疼。
担忧的滋味并不好受,可自己却总是让他日日操心。
楚樽行柔下嗓音,迎上云尘覆下来的双唇碰了碰:“那便再等半月,半月后无论如何殿下也该回去了。”
云尘闷闷“嗯”了声,指腹在他嘴角边反复摩挲。郁闷没舒缓多少,反倒将他自己磨得心痒难耐,索性便凑上前张嘴不松了。
吮吸了有一阵,他耳根悄然爬上些烫意,随手扯下床边的帘帐,意有所指地问道:“阿行,你困不困?”
楚樽行抬眸触及他眼底翻涌的欲念,撑起身子轻声笑了笑:“不困。”
“不困便好。”云尘闻言俯下身去,唇齿相触勾缠中还不忘含糊喃喃一句,“那便只能明日再让你补觉了……”
……
床柜里巴掌大的小匣子被一只骨节修长的手勾走,两人谁也没有多心为何会有人随身携带此物。
榻下堆叠的衣物逐层增加,榻上也缓缓有了动作。
这边是欲念情浓翻云覆雨,而隔壁那间客房此时却是空无一人,原先在里头安睡的人影也不知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