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越是长大,越是觉得他这个名义上的弟弟何其无辜。
对于他的出生,他是唯一一个没做错任何事的人,却也是唯一一个将所有错尽数受下来的人。
他与楚樽行之间全无半点弟兄亲情,但同样的也没有敌意,最多只有对他稍感唏嘘罢了。
方才那句话,他本意只是不想楚樽行与大夫人遇上,他知晓自己母亲对他向来没有好脸色,免得二人之间又是一顿不愉快。可他常年出征在外,打交道最多的便是自己的下属跟各地的武夫,脱口而出的语气都带些命令意味,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他虽无恶意,可这话听在云尘耳朵里却变了味,只剩下讥讽与轻视。
云尘上前一步隔在两人中间,不解问道:“怎么?这定水楼是楚将军开的吗?你让走便走?”
掌柜的听着响动赶来,闻言顿时瞪大眼睛,步子也是一愣,要劝不劝地抬了抬手。
大顺脚下的每一寸疆土都掺杂着楚家人的鲜血,光是将军府几代人立下的赫赫战功,这皇城里谁不是毕恭毕敬的,何时敢用如此态度对其说话。
楚暮岑皱了皱眉,他近几年一直守在边疆,前几日才回了皇城。因着武将的身份,他向来出入的只有朝堂,鲜少踏足后宫,在此之前也只与这位四殿下有过一面之缘,不知为何他对自己却有如此大的敌意。
他想不透其中原因,也无心多考虑,便极简地颔了首说道:“多虑了,我并无此意,你们随意即可。”
言尽于此,他便转身欲离去,却又想到什么似的脚下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