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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过去欢快充实的生活被搅成了一团乱麻,柔和善良的人承受苦难,被殃及池鱼的人背负骂名,而顾向年这个罪魁祸首,就可以抽身而退,片叶不沾身地继续在别处享受他贵公子的生活。

风波过后,所有人心里都扎了一根刺,唯独他,逍遥自在,逃离了风暴的中心。

温煦咬牙切齿地想,要是顾向年从来没有出现过就好了,大家都还能是以前团结友爱的小团体,同学们都会用崇拜的眼光仰望她放在心底珍惜的那个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仿佛处决一个罪人,谁都能上来踩上一脚,用的还是公义的名号。

顾向年顿住脚步,皱着眉头敲了敲手边露出红锈的铁栏杆。

“我很忙,或许等你们考上了大学那天会来祝贺你们,可现在我不想在这里说这些事情,请你让一让。”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原本随便让父亲的秘书来取档案就好了,可自己却鬼使神差地,独自赶了早班车回到江城,花了一天时间,坐在学校门口陆宇宁最喜欢的那家包子店喝了豆浆,留在去年他向陆宇宁告白的音乐喷泉晒了半天太阳,又搭着破旧的六路车上了坪山公园买了纸风筝,却傻乎乎地坐在寂静无声的古塔之下,眺望流向远方的长江。

昨日种种依稀仍在眼前,音容笑貌已在心中万般描摹,可今时今日,他的心境已经不同了。

曾经他暗自向自己承诺,会一生挚爱携手之人。可如今看来,这庄重许下的承诺是如此的幼稚。爱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他着魔一样迷恋着那个宁静如秋水的男孩,而他所爱的人,亲口驱逐了他。

陆宇宁不需要顾向年。自己不过是一个累赘,只能阻碍那人预定的未来,所以他的未来里,排除了自己。

顾向年看得出来温煦眼中的愤怒,他不是不知道这个女孩对陆宇宁怀有别样的心思,可他笃定了她的胆怯彷徨,别说陆宇宁心中早就有了自己,便是他从未出现,这两个人也不会有萌芽,更遑论结果了。

她现在这般张牙舞爪地质问自己,是否是因为陆宇宁曾经和她倾诉失去爱情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