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宫格打出这几个字用不了三秒钟的时间,可陆宇宁盯着墨色的字迹,出神了半晌,终于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的退格,一切又回归静谧。
天上的月晕被乌云遮掩,只剩下混沌的柔光,这样星子也藏起来的夜晚,不应该听让人悲伤的歌谣。
穿上袜子和运动鞋,陆宇宁不愿意再忍受许世康电脑音箱里枪械炮弹爆炸的噪音,打算去足球场上,换一换堵塞胸腔的郁气。
夏夜的跑道上,并不是只有陆宇宁一个慢跑的人。
虫豸嘶鸣,女孩子们围坐在中央的人工草坪上银铃一样笑着。
陆宇宁戴着耳机,大脑放空,只是沿着伸展的白线机械地迈步。
他不是从前可以躲着不参加运动会的孱弱少年,不是心安理得接受长跑倒数第一名的阿q二代,他需要变得更坚强,而不是成为顾向年的累赘,把一个本该站在领奖台上的冠军,拖着气喘吁吁地吊在车尾,这样的同情比辱骂他“卑贱的穷鬼”更难以接受。
直到小腿酸胀,陆宇宁才终于停了下来,瘫倒在草坪边,呼呼地喘着大气。
“嗨,又见到你了!”
失神望着夜空的陆宇宁上空突然撞进来一张英俊阳光的脸,吓得他连滚带怕地翻身坐起来。
“sorry,好像不小心吓到你了。”
年纪一身白色运动套装,头上绑着隔离汗水的发带,笑意满满地趴在陆宇宁身边的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