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一天,陆云野就跟要脱缰的狗子一样, 一整天心神不宁。临到傍晚接到萧婷的电话, 要他独自回老宅一趟。

“母亲, 到底什么事?”陆云野吃饭也吃不安生,“我今天得早点回去。”

“回什么回?今晚在这住下。”陆母端庄地喝着一碗花胶汤,借着陆云野办婚礼的由头置备了不少衣服首饰,腕上的翡翠镯子青绿逼人。

“这怎么行?”陆云野急得站了起来,“时逸他……”

“前几天我就跟他说好了,小逸会去你舒伯父那里。”萧婷不紧不慢道, “新人婚礼头一天不能见面, 是旧时的习俗, 双方都带着喜, 见面不就冲喜了。”

“早就料到你不会听话,回个家不情不愿的,不骗你你能回来?”

“再说你们住一块,这婚车去哪里接人?”

陆云野怔了怔,颓然坐在椅子上,像一只湿了毛的斗鸡,半晌愣愣道:“可是我有点想他了。”

萧婷惊诧地抬起头,没想到自己这儿子大有一婚傻三年的架势,委屈兮兮的样子有点可怜。

那么大一个块头,也不嫌丢人。

“行了行了,”萧婷挥挥手,“明天就能见着了,又不是画银河拦你们,显得我跟王母娘娘一样。”

按照陆母的说法是,不能打视频,不能发语音,纯打字可以。陆云野抱着手机在床上折腾,时逸应该是早早睡下了,没有回复。

事实上时逸也没有睡,而是跟舒闻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父子俩很多年没在一张床上睡了,时逸枕在舒闻的大腿上,看他不紧不慢用毛线勾了一个猫抓球出来。

“爸,我有点紧张。”时逸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