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稍微喝点水,不哭了好不好?眼睛都哭肿了。”
“我要妈妈,我要妈妈来,我要妈妈……”
“回去就见到妈妈了,妈妈和你解释过的,她为什么不来,宝宝记不记得妈妈的话?”
小段之恒依旧拼命地摇头,父子俩旁若无人地与他人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把外界全都隔离起来。
许落记得,那时候段之恒的父亲似乎想带他走,但他不想他们走,一方面因为他很喜欢这对父子。
另一方面,他知道,如果这两人走了,父亲一定会很不开心。
于是他走上前去,朝那个男孩打招呼:“你好,我叫许落,你叫什么名字?”
小段之恒这才转过脸来,他怔怔地盯着他,哭泣开始变成了有一搭没一搭的抽噎,他伸出手来,朝小许落脸上点了一下:“洋娃娃会说话。”
他的父亲被他逗笑了,推着他让他和小许落打招呼:“宝宝,第一次见面要做什么?”
小段之恒皱着脸,很努力地在想,讲话像在背书:“……嗯,你好,我叫,段之恒,如月之恒的之恒。”
“哦,”小许落当然听不懂那个四字成语,只是翘着舌头回应着,“你好呀,之恒。”
小段之恒脸上还挂着眼泪,就笑了:“好听。”
“还是小孩子玩得起来,”许父走过来,指引着两个小孩去包厢里的小型游乐园,“落落,带小段玩一会,照顾好他。”
“好的,爸爸。”
小许落牵起小段之恒的手,丝毫没有觉得,他一个五岁的小屁孩要照顾九岁的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那时候的他就十分坚定地想,段之恒将来会是个Omega,Omega本来就爱哭,脆弱,需要他的保护,这是他作为Alpha的职责。
但他很快就发现小段之恒的不对劲了。
对方很少讲话,对滑梯和秋千这些他十分习以为常的玩具显示出不熟悉和恐惧,他也不喜欢小许落在幼儿园经常玩的跷跷板和小车。
他喜欢和自己粘在一起,然后一遍遍叫他,落落。
牵他手的时候,要叫落落;捏他脸的时候,要叫落落;抱着他的时候,要叫落落……
甚至在小屋子里面,小段之恒还亲了亲他的脸,叫他落落。
只不过,他喜欢这样的亲昵。
在家里,妈妈常年卧病在床,虚弱得很少能抱他,只有稍微好点起来的时候,才能亲吻他的额头;哥哥常年不在家里,也不经常和他说话;爷爷和爸爸关系不好,只有过年才来;爸爸就更加疏离了,他很忙,有很多工作上的事情要做。
没人会这么亲近他。
所以当分开时,小段之恒尖叫着拉着他的袖子,要带走他,带他回庄园去。当小段之恒要求他的父亲买下他时,他甚至有些希望自己能被带走。
做个娃娃也好,至少有人会宠爱他。
“真棒,落落。”父亲夸奖他的时候,目光都没有落在他身上,而是看着远去的父子二人,“你以后要对那个小孩很好,就像今天这样,听见了么?”
“好的,爸爸。”
“走了。”
小许落没有马上跟上,他想把餐厅最后送的那袋糖果拿上,回去送给妈妈。
“磨蹭什么!”
父亲严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他浑身一抖,立马转身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