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响亮的耳光。
屋子里的鼎沸人声都寂静了一瞬间。
女人的指甲在少年脸上剐蹭出火辣辣的疼痛,他偏着头,看见母亲怒意滔天的面庞。
“早知道你是这种没用的白眼狼,我一开始就不应该带着你这个拖油瓶,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天天住这种狗窝、破地方,你以为我天天东跑西跑脚不沾地都是为了谁,那还不是因为要求爷爷拜奶奶给你找个好学校?!”
女人说着,怒从心头起,转手便拿起面前的馄饨汤,直接劈头盖脸浇了少年一声。
“贺钊天,你就这种地方跟你那个该死的老爹一模一样,我总算知道了,你们两个都是一窝货色,我再怎么掏心掏肺也不会把我当人看!”
周遭有人开始小声地议论,向这投来好奇且古怪的目光,耳旁响起喧哗的人声,在心中不停萦绕,上升,破裂。
于盛夏灼热的气温之中,掌心开始缓缓向外渗出汗渍,他听见自己咚咚、咚咚的心跳声,又在隐痛之中缓缓下落。
杜笑以为少年会反击的,就该像他一惯在自己面前展现出来的那样。
少年身上的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染湿了衣角裤子。
女人气狠了,突然开始扇自己的耳光。
“就是我犯贱!我该死!我有病,我不配做你的妈,我没资格!”
湿哒哒的少年攥住了她的手,乌黑的眼睫垂下了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