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钊天重复了一遍:“谢谢,我以后不会来了。”
瞎子不再说话了,蜷缩着手,将棒棒糖收了回来。
两天后楼下围了很多人,街里街坊都挤过来看热闹,警笛还在响,贺钊天心脏一沉,看见从瞎子的屋子里抬出了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警察吆喝着让众人离开,黄色的警戒线里躺着一个陌生又熟悉的人,担架与贺钊天擦肩而过,一只右手坠下来,露出割得稀烂的手腕。
瞎子用笨拙得近乎惨烈的手段证明他与母亲的清白。
病好后的母亲就更沉默了,从此之后,瞎子这两个字成了大院里的禁词,一楼隔壁的男人掸了烟灰,恶狠狠啐一口:“这老瞎子也不知道换个地方死,死在我家旁边,真他娘的晦气!”
母亲换了一份地方更远的、薪资更高的工作,拎着贺钊天告诉他:“你看见了没有,你要是不努力读书,就要永远跟这种人为伍。”
在狭小的出租房内,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台灯,一根灯管已经不亮了,灯丝都烧了,越发昏暗。
看字的时间太久了,眼睛一阵酸涩,他揉了揉疲痛的太阳穴。
过两天是母亲的生日,他想给他母亲准备一份生日礼物,已经攒了大半年的钱。
他每天早上都会去钟宝早餐吃馄饨,离他家很近,就三四分钟路程,这里的店长是个残疾人,来吃的客人不多,所以上餐快一些。
他偶尔的时候会想起瞎子,不知道如果瞎子还在的话,能不能跟老板成为朋友。